一听朱立君这么讲,谢宇故作疑惑道“要这么说的话,以后朱家选家主,只要有一名权威意见相左,那么本该是头名的那位倒霉蛋儿就要退居次位,如此说来朱家的家主也真是不好当啊,若是这位高人意见多相左几次,咱朱家岂不是永远也选不出家主来了?”</p>
一听谢宇如此说没等朱立君说话朱玺瑀却开口了“笑话,这些前辈哪一个不是是德高望重的高手,绝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信口雌黄”</p>
“你闭嘴,我和家主说话,你插哪门子的嘴,迫不及待了?现在你说话还不算数呢,瞅你那点儿起子,坐下!”谢宇嘴里一点儿也不饶人,直接把朱玺瑀的话噎了回去</p>
谢宇这话说得朱玺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竟是一时愣在了当场,好在朱立君帮他开脱道“玺瑀,你先坐下,没错,在坐的各位都是德高望重,没有一个会在这种场合胡言乱语,而且即使有人捣乱,此地也有我朱家长辈坐镇,出不了什么乱子”</p>
谢宇一听朱立君这么说马上变了一副腔调“哦?这么一说,信口雌黄有人管啊,我若是拿出真凭实据,这幅字是李贤的手笔,方才那些信口雌黄的,要怎么处理啊?”</p>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听谢宇这么说似乎此人真有把握证明,那吴远山和何铮也是目光闪烁着犹疑不定</p>
“四家九门二十四朝奉,哪家不是靠眼力吃这碗饭的,你若是能证明此画不假,还用朱家出手么?”朱立君打了个哈哈,他心里也是没底,明眼人都明白吴远山和何铮有些没理搅三分的意思,这画虽然有些瑕疵,但确为真品想来是没什么疑问的,可惜到了他们这种身份愣说东西是老仿,也很难找到能坐实的证据</p>
谢宇听朱立君话中给自己留了后路,心中这才明白他们方才言之凿凿的所谓疑点,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甚确定,于是谢宇快步走到评审台前拿起桌上的画,指着两个字说道“看看,这两个字‘后世’看清楚了,然后想想故宫藏的那幅字李贤的题跋中也有‘后世’这两个字,看出有什么相似之处了么”</p>
张景年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说道“确实很像,但既然刚才吴前辈说是仿写的,像也很难证明什么”</p>
吴远山闻言点头同意,刚想说话,谢宇又开口道“不是像,你们拿出手机查查那幅题跋,其中后世两字的最后一笔都是反写,这是李贤走笔的特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p>
张景年犹疑不定,示意朱立君调出原件的图片,朱家的图库中有很多知名文物的细图,朱立君虽然不愿但也没有办法,于是让助理调出了原图,并显示在了大屏幕上,不得不说朱家用的设备就是好,高清的大图配高清的显示器,瞬间题跋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分毫毕现</p>
不等张景年说话,李全开口了“这后生说的不错,果真是反写,这种细节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况且李贤留存于世的书法甚少,没人察觉也算正常,吴远山,你现在不会说这画还是老仿的吧?”</p>
谢宇可是看着李贤一笔一划的写完这副字的,当时他就觉得李贤写后世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点倒插笔,因为这种笔法谢宇之前从未见过,故而印象极深,如今拿出来和他传世的作品类比一下,果真分毫不差</p>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仿品临摹也不见得就摹不出这等走笔,只能说仿制此作的人对李贤极的书法其熟悉罢了”何铮硬着头皮强作解释,如今不这么说也不行了,打眼这种事的代价,不是他这个年纪能承受的起的</p>
张景年摇了摇头道“何老弟,没必要吧,古人临摹大多求的是气韵,并不拘泥于运笔这等末节,即使是仿写我也没见到过有连运笔都仿的如此细致的,至少民国之前不会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