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耸肩,“随你便,不行礼,你就不能算是续弦,我看你做个妾也挺好。”
吴氏跺脚扯萧辉的衣裳,“老爷......”
萧辉也一个头有两个大,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苏悦。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萧五郎突然间跪在牌位前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为什么死那么早啊,为什么丢下我和哥哥受人欺负啊。
娘,你在天上看看吧,爹他又娶了妾,这个女人还不愿意向你行礼。
娘啊,孩儿以后是不是就要被爹的妾虐待了?”
萧五郎是真的哭了。
他不是傻子,他哥让他少说多听带脑子。
听了这半天,他算是明白了,他爹根本就不记得他娘了,他爹有了后娘和别的儿子,他和哥哥并不是他爹稀罕的。
萧五郎抱着陈氏的牌位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周围的许多妇人都跟着忍不住掉下泪来。
吴氏气得险些一头栽过去,这个小兔崽子,口口声声喊她是妾,这分明就是想让她坐实妾的身份。
萧辉低声哄她,“赶紧行礼吧,你还真想当妾不成?你想让昊哥儿当庶子?”
提起儿子,吴氏心中一凛,她不能让昊哥儿成为庶子。
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她跪倒在陈氏的牌位前,向陈氏的牌位磕了三个头,喊了一声“夫人。”
这一声夫人就奠定了她续弦的身份。
苏悦心中微松,看向萧三郎。
却见萧三郎正怔怔地望着陈氏的牌位,那目光幽远阴郁,又带着隐隐的怀念与怅然,痛苦,一双眸子里翻涌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明明周围有那么多人,但他却好像孤独地站在旷野上的那种感觉。
苏悦第一次见到萧三郎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上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三郎。”
萧三郎回神,目光微敛,又恢复了平时的镇定冷然。
有人低声劝萧三郎和苏悦,“你爹都认错了,吴氏也磕头了,你们也别僵着了。
把断亲书撕了吧,赶紧和好,还是一家人。”
苏悦一脸为难,“里正叔,各位族老,不是我家三郎和五郎不愿意服软,实在是不能服软。
不说别的,就说咱们作坊和军中的生意,若是让兵部知道家中有这么些作奸犯科的贼人,第一个就会先取消咱们作坊往军中供货的资格,咱们村作坊可能就要倒了。”
苏悦说到这里,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谁还没有个事业前程呢?吴氏以萧辉的前程裹胁各位族老,她就让各位族老决定生鲜作坊的未来。
众位族老脸色都变了,一时间面面相觑。
萧辉当了将军,他们固然觉得高兴,脸上有光,但目前还没感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但是生鲜作坊带给他们的好处他们都体会到了。
不说别的,他们家里头都有晚辈在生鲜作坊里做工,不管是在车间,还是跑外头送货。
总之这几个月,拿回家里的银钱是实打实的,且作坊一年还给发四套工服,每日中午都管饭,这又给家里节省了一笔开销。
村里第一批进作坊做工的人家,如今全都翻盖了新房子,那新房子建得气派又敞亮,看得人眼馋又向往。
再者,村里有个圣贤作坊,十里八村的人都想来做工,谁家没个亲戚,这半年不少亲戚来找他们,求他们给说说能不能把自家孩子送到作坊里去做工。
他们这些族老平日里走在外头,人们都会高看一眼,说话都是捧着的。
相比之下,萧辉的这个将军头衔能带给他们的就有限了,顶多说出去能让人高看一眼,没有其他实际好处。
族老们都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了,个个都是人精。
两相一比较,个个都不说话了。
有位族老直接说:“这事啊,还得三郎和三郎媳妇自己拿主意。”
吴氏和萧辉气得险些背过去,他们两个歉也倒了,头也磕了,最后还是要让萧三郎和苏悦拿主意?
苏悦唇角微勾,这就扛不住了?
更劲爆的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