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怀着忐忑的心等待胡老四兴师问罪,可等来等去也不见人影,她去寻胡悦儿,胡悦儿却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反而更惹她忧心。
姜氏不敢直接去寻胡老四,她想胡老四应该会找上门……应该,会吧?
渐渐地,她发现胡老四与飘雪的关系越来越不对劲儿。刚开始她硬逼着胡老四,他才肯与飘雪亲近;而飘雪亦然。
可现在,不用等她逼迫,胡老四便和飘雪厮混在一起。甚至为了让飘雪能有个好住处,胡老四还特意向老太太申请另盖一处屋子,而老太太也答应了。
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成了飘雪的亲人,而辛苦筹谋的姜氏则成了外人。
这一发现令姜氏心惊,她顾不得颜面找上老太太,想让老太太为她撑腰。
“娘,老四自从纳妾后再没和我……一起。”
姜氏面薄,在婆婆面前提及房中事到底有些尴尬。可不提不行了,她无法控制胡老四,甚至连飘雪都隐隐有脱离掌控之势。
若说胡家还有谁能制约胡老四,非老太太莫属。
老太太没有吱声,看着眼前铁牛写的大字似入了迷。姜氏悄悄瞥了眼,铁牛的字现在还看不出形,比手掌还大的字只能说有点模样,偏偏老太太爱不释手,整日拿着看不说,见了旁人都要赞上一句铁牛有念书天赋。
小田氏为此不知多得意。
胡家三个孙子,胡广深养在县城暂且不论,胡广清已是秀才公,修成了大造化。而铁牛亦已启蒙,眼见前程远大。
姜氏知道为何小田氏偷卖了点心方子还有恃无恐,甚至由老太太亲自出面将她请回来。一切皆是因为她生了两个好儿子。
便是为了胡广清,老太太也不会放任她在娘家待着。
姜氏一直都知道,男丁才是家族兴旺的关键,才是未来日子的指望。没有儿子,她做什么都不硬气。以前老太太欺负她,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为此,她不惜算计胡老四也要给他纳妾。
她的苦,谁能懂?
“娘,您帮帮我吧。”
姜氏难得在老太太面前落泪,她以前知道老太太不喜欢眼泪,便是再难也不敢落泪。可无论是丛氏还是小田氏都用眼泪在老太太这里讨到了便宜,老太太变了,媳妇儿的眼泪也能事半功倍。美人落泪,泪水恍若银河,闪亮的眸光楚楚可怜,自有一番风韵。
以前姜氏从不用眼泪做武器,可她一旦做了,便能做得比谁都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放下手边的大字,努力维持冷漠。
姜氏时不时的抽噎声像个小爪子似的,挠得人心生不忍。
最终,老太太还是没能抵住她的眼泪攻势,终于开了口:
“后悔了?”
老太太面色不善,阴恻恻的目光似钻进了人心,看得人心慌。
“娘?”姜氏懵懵懂懂,被老太太问得恍惚。
看她这副懵懂模样,老太太还得耐心解释;
“纳妾乃祸家之源,胡家式微,娶上媳妇儿都不易,况且纳妾?”
简直胡闹!
老太太都没想到,纳妾的人不是胡老大,不是胡老二,居然是一直老实本分的胡老四。
她从一开始就不愿意。
姜氏的目光依旧懵懂,其中还夹杂了许多疑问,老太太代她提问:
“你是想问,既然如此,当初我为何没有阻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