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酱红色的衣裳,一个红盖头,飘雪就成了胡老四的妾室。
姜氏将大房让给他们俩,自己则去了胡悦儿房内居住。
胡悦儿在城里住,胡嫣儿又被老太太安排到外面学习,她们俩的屋子空了下来,正好给姜氏住。
洞房花烛夜,虽说是纳妾,胡老四还是给了飘雪应有的尊重。两个人宿在一屋,第二天,胡老四很体贴地搀着飘雪来给老太太请安。
两人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但胡老四的体贴还是让人难忘。老太太象征性地给了飘雪一根发钗,丛氏见状也随了副玉坠,小田氏毫无准备,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将手里的一方帕子送给了飘雪。
如今胡家今非昔比,媳妇儿们手里都有闲钱,做派也朝着大气方向努力。新进门的媳妇儿收点见面礼再正常不过。
小田氏没有瞧见,在她将手帕送给飘雪后,一旁的姜氏神情僵了僵。
几个妯娌都送了见面礼,姜氏自然也不能缺席。
当她将准备好的手帕拿出来时,老太太多看了一眼。姜氏的绣工自不必说,手帕两只鸳鸯靠在一起,活灵活现。平心而论,这份见面礼于农家来说不算轻。奈何有老太太珠玉在前,手帕未免轻怠。再加上小田氏也送了手帕……那帕子也出自姜氏之手。
两相对比,姜氏的见面礼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这鸳鸯绣的可真好,谢谢姐姐,我很喜欢。”飘雪像得了什么稀罕物儿似的,双手捧过手帕,嘴里止不住欢喜,那副高兴模样抹去了尴尬。姜氏见她如此喜欢,还接口道,以后得了空飘雪也可以来和她学习刺绣。
飘雪自然满口答应,两个人好得和一人似的,一旁的胡老四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飘雪成了胡家的一份子,她却不以“主子”自居,以前干什么活,现在还继续干。而且对姜氏无比敬重,除了洞房花烛夜那日她与胡老四同了房,其他时间都推着姜氏进主屋,她则去胡悦儿屋子里住。
姜氏让胡老四纳妾打的就是生儿子的主意,飘雪总不和胡老四同房,这怎么能行?
姜氏逼着她必须住主屋,务必让胡老四每日都能见到她。最好将胡老四拐上榻,两个人早日有孕才是关键。
飘雪推脱不过,只能答应。
就这样胡老四过起了一妻一妾的生活,日子好不滋润。
胡老大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偷偷和胡老二说:老四早晚得惹出乱子。
姜氏和飘雪,妻不像妻,妾不像妾,胡老四纵然一开始不怎么情愿,但时间久了也乐在其中。现在都不用姜氏催促,每每回到家他第一时间钻进屋里与飘雪厮混。长此以往,必定乱糟。
胡老二对胡老大的话置若恍闻,他现在对胡老大不过表面上过得去。胡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老太太也越发器重他,丛氏有孕在身,胡老二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再与胡老大狼狈为奸。
胡老大说这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未曾在意。
胡老大哪里看不出胡老二对他的敷衍?胡老二对他是表面工夫,他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单打独斗太过麻烦,他也需要寻找同盟。
胡老三就是棒槌脑袋,胡老四又深陷桃色事件,胡老大找来找去也唯有胡老二符合他的要求。
胡老二现在不相信他没事,时间会证明一切。
直到胡悦儿从城里回来,胡老四和飘雪的关系已越发亲近。
胡老四纳妾一事并非告知小辈,故此胡悦儿这次回来才得知此事。点心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胡悦儿也学胡宝珠那样请了个专业掌柜,她则当起来幕后东家。不必每日去店里,隔三差五去收账即可。
她还想着多赚些钱,给姜氏开间绣坊。作为姜氏的女儿,胡悦儿自小看着姜氏刺绣到大,她很明白姜氏对刺绣的喜爱。
去了城里,胡悦儿也开阔了眼界,她不再是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姑娘,而是像个大掌柜似的,言谈举止颇为大气。
胡老四都不敢认自己的闺女了,好一阵儿端详,直叹闺女儿长大了。
转了年,胡悦儿也十三了,也到了相看的年岁。如今胡家有钱,胡悦儿还有铺子陪嫁,定能寻个如意郎君。
胡悦儿被胡老四说得羞涩,哪想他话锋一转,让胡悦儿喊飘雪为“姨”。这时,胡悦儿才知道,她在外这些日子,她爹居然纳妾了!
刚得知胡老四纳妾,胡悦儿气得不行。城中富户也有纳妾习俗,她这些日子待在城里也见过不少妾室。
但胡家是什么人家,从爷爷到伯伯无一人纳妾,偏她爹特殊。
胡悦儿不想理胡老四,觉得她爹不安好心。还是姜氏劝说,纳妾不是胡老四的主意,是她的意思。
胡悦儿知道,没有儿子一直是娘的心头病,姜氏一解释,她就明白了胡老四纳妾的原由。
理解是一回事,可让她喊飘雪为“姨”,她张不开口。
胡老四两口子也没为难女儿,她觉得为难,以后少见便是。反正要不了几年,胡悦儿就会出嫁,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飘雪也很识趣,从不往胡悦儿面前凑,胡悦儿回家两日,硬是只见了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