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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我,那日湘君出事,府门口若是多安排几个,能上前拦一拦,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风波。”
还是史夫人帮卫湘君解了惑。
此刻福慧郡主绞着手里帕子,嘴撅得老高。那一脸的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撞到头破血流、性命不保的是她。
岳王后咳了一声,神色已不耐烦。
“虽我不喜欢你,可也不会做杀人放火之事。不管你在无咎跟前说了什么,不是我做的,别想逼着我认。可到底是因为我的马车伤了人。本郡主……”
……道歉?
日头从西边出来了?
史夫人过来拍拍卫湘君肩膀,“我素来知你大度,拿得起也放得下。咱们郡主一直为这事寝食不安,想来已经后悔。”
卫湘君实在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堂堂一国郡主认怂。
不过,这位金枝玉叶吭哧半天,“对不住”三个字始终没出口。
这会儿,所有人又在望着卫湘君。
卫湘君垂下眼帘。
活着的人还有机会放下恩怨,可死了的呢?
即便为了正修堂和大家伙的安危,卫湘君只能自认倒霉,却不代表,他们还得放下心头的恨。
“不必装模作样了,本郡主用不着看你脸色。以为我不知,你在岳无咎跟前说了我多少坏话,这回不过借机生事!”
福慧郡主的退忍,坚持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史夫人又赶紧去哄,“郡主,有话好好说!”
福慧郡主却压不住火了,死盯着卫湘君,“从今日起,我与岳无咎恩断义绝!要杀要剐都随你们!”
注意到岳王后的目光投过来,本不想解释的卫湘君到底说了句,“我已多日未见岳公子,也没说过谁的坏话。不知郡主此言,从何而来?”
“敢说不是你在背后捣鬼?若不是你卫湘君,他能跑到主上跟前,要请旨罚我?”
福慧郡主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也罢,你们有本事,也判我流放之罪,我走远远的,给你们让道!”
“说什么呢?”
史夫人忙掏了帕子,给福慧郡主擦眼泪,“瞧得出来,湘君并不知发生之事,这孩子不会作假。”
“夫人早不疼我了,还‘湘君’长,‘湘君’短的。我已然成了坏人!”
这就胡搅蛮缠了!
卫湘君确实好久没见过岳无咎,别说岳无咎,连秦轼之也有一段日子不来正修堂了。
“湘君并没跟无咎说什么。我已然问过他。到底人命关天,是那孩子自己看不下去。今日将湘君叫来,本宫之意,你们当面把话说开。福慧若肯认错,相信人家也不会追究,可你现在这样,只怕本宫都帮不了你。”
本就泪水婆娑的福慧郡主忽地顿住,随后呜呜哭了出来。
“郡主先回去吧!”
岳王后从贵妃榻上坐直,抚着太阳穴,“只怕后头要公事公办了!”
有人忽地一推卫湘君。
卫湘君回过头,此刻对她递来眼色的是孙女官。
果然还是要她退让。
“此事已过去好久了,再追究也没意思。”
退倒是可以,卫湘君话却不能不说,“小女不敢跟郡主计较。可方才娘娘也说,人命关天……”
福慧郡主能对着岳王后和史夫人示弱,绝不可能听卫湘君教训,“你还想让我赔命?来人,拿把剑给她,对着我胸口刺,我若眨眼,再不姓赵!”
“哎哟,小祖宗,你可别闹了。”
史夫人急到叫了出来。
卫湘君却笑了,“小女若有刺杀王族的心,这会儿已被抄家灭门。我想说的不过是,小女与郡主无冤无仇,您不至于对我动什么杀心。小女相信,行凶之事,郡主并不知情。”
连福慧郡主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卫湘君还帮她说话。
史夫人一拍手,“我便知湘君这孩子通情达理!”
“夫人谬赞,还有几句话,小女不得不说。”
既然岳王后给了机会,卫湘君总要好好说道,“郡主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份高贵,国主和娘娘将您视如己出,不日还要与岳公子定亲。说来二位也的确般配。”
“你知道便好!”
明显可以瞧见,福慧郡主表情松了松。
“小女后面的话,只怕要得罪贵人。当日之事,即便郡主不知,也是有人打着您的旗号。这一回只死了一个,郡主大概没当回事。可有一便有二,郡主若不管束好身边之人,后头不知要再死多少。到那时,您猜别人会在背后怎么说?”
岳王后接了话,“纵奴行凶,御下不严!”
与岳王后对视一眼,卫湘君继续道:“郡主日后总要嫁为岳家妇。岳家军几代儿郎出生入死,才赢得这身前身后之名。难不成因……那些不相干的人作恶,岳氏一族要就此蒙上污点?”
福慧郡主脸色一变,朝着卫湘君走了几步。
想来史夫人也觉出,福慧郡主打算动手,立时站过去,揽住她道:“郡主向来宽厚,咱们不生气!”
“樱儿,回头将郡主身边的人一一查实。若有任意妄为的,该杀的杀,该赶的赶走!”
岳王后命道。
“卫湘君,你够狠!”
福慧郡主眼里冒了火,“你不就是在说蒋瑶珠吗?人家母亲都快被你害死,你还要赶尽杀绝?我告诉你,只要有本郡主在,你别想碰她一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