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她嫁进皇家,她不听,她不听,我的话,她不听,白家五世,她不听,她不听……”老者一边念叨着,一边颤颤巍巍的拿起碗要吃饭。
忽然老者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端着碗,看向元绵,问道:“你是谁?”
元绵再也忍不住了,她气愤的伸手把面前的那盘白馒头扫到了地上,趴在桌子上埋头哭了起来。
老者不解元绵为何而哭,他起身,拄着拐杖走到元绵身边,用那苍老如枯枝一般的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元绵满面泪痕的抬起头看他。
老者低头看着她,温和的问:“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元绵仰头看她的外公,泪如雨下。
“我家小外孙女儿要是活着,应该跟你一样大了。”老者说完便叹息着朝屋外走去,又坐回到了那个地方,像是在等待什么。
元绵一下子绷不住了,又趴在桌子上埋头放声痛哭起来。
元秋赢轻轻抱住她,没有说话。白叔捡起被元绵扫在地上的白馒头,转过身去拭泪。
太阳还未完全沉没,剩一点靠在山头。
元绵直至哭累了,才把头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来。
“哥哥,我想回去。”元绵边说边啜泣着。
“好。”
“小小姐,天色晚了,住一宿再走吧。”白叔担心的说道。
元绵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摇了摇头,便向外走去。
元绵走到她外公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说道:“外公,我走了。”
说着她便朝拴马的地方走去,白叔进屋里,拿了个包袱追了出来。
“小小姐,这是下午时我便收拾好的,都在这里了,还有一箱金银,你明日让人来取。”白叔开口。
“这个你收好。”白叔拿了一个信封给元秋赢。
“有我母亲的画像吗?”她问。
“没有。”白叔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钱。还请白叔照顾好外公,若有事,写信给我,送到古阳城陈掌柜的药铺。我还有些事未完,等我处理好,便回来看外公。”元绵交代。
“小小姐,老爷他……他老了,糊涂了……”白叔的话语中暗含悲戚之感,他想说,让小小姐不要怨老爷。
“小小姐,可千万回来,看看老爷……”白叔不舍的说道。
元绵把包袱递给了元秋赢,她跑了过去,跑向了那老者,她双眸含泪,抱了抱她外公,她说:“外公,我走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元绵踩着夕阳,又跑了回来,她上马,回头看了看,朝城内的方向去了。
二人回到城内时城门已经关了,元秋赢使了些钱二人才得进城。
元绵骑着马朝客栈走去,元秋赢却告知她李休文在小院儿等她,二人便一同去往元秋赢的小院儿。
陵阴城,元秋赢的小院儿,元绵屋内。
白叔给的包袱被元绵放在一边,还没打开来看。
“少主,古剑山来信,请少主过些日子再回去。”李休文站在屋子中央,开口禀报。
“为何?”元绵站在书案边,皱着眉头问。
“典刑司的人在古阳城,虽还没有动作,可他们一直留在古阳城没有撤。去往山上查探的人已被竹溪道长应付了过去,蓝前大哥怕他们的目标是你,传信来让你暂且避一避。”李休文解释。
“另外,水都我们的人来信,律令司的人在水都,京城那边派了一个钦差到水都,是兵部尚书之子,律令司六品佥事闻争奈。但不清楚是不是来查我们的。水都地界大,事多,典刑司的人在古阳城必是奔着我们来的,但律令司在水都要做什么,就不知了。”
争哥哥不是去边关了吗?怎么会在水都?元绵心内疑惑。
“我们的人消息准确吗?”元绵问。
“准确。普通人可能不会在意这些变动,但探香楼每年花费大量的钱财养人、打探消息,不会出错的。”李休文回道。
“若我现在去古剑山,会怎么样?”
“不知,但死伤,是不可避免的。”李休文思索了一下回她,“水都那边的局势也不明了,属下以为,水都也不要去。”
元绵听了他的话,立在那里,静思了一会儿。
“你先去帮我办两件事。”元绵开口。
“第一件,便是我母亲和父亲的画像。第二件,”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第二件,调查哥哥的身份。”
“首先我要知道哥哥在水都和宁京做的是什么生意。其次,哥哥还说他在白泽有很多产业,我不清楚探香楼有多大的本事,但我要你竭尽所能,最好把哥哥下山后五年里做了什么都调查一遍,还有云重哥哥,他同哥哥一起下山,也要一并调查。”元绵吩咐。
“这个不是难事,只是需要时间。”
“尽快吧,我总觉得哥哥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