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文走后,元绵便打开白叔给的包袱,查看里面的东西。
她一件一件摆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物品。
此时夜已深了,她却还坐在书案前发呆。
自地牢那一个月之后,她的睡眠就出现了问题,除了在楚楚馆纵酒的那几日,她无一夜好眠。
她现在很想找些酒来喝,因为喝完她就晕乎乎的,想睡觉了。
元秋赢见她屋内还亮着,知她应该在看白叔给的东西,便由着她了。
第二日一早,陵阴城小院儿。
元绵正要带着李休文出门,迎面便走来了元秋赢和鸢季。
“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昨夜可睡好了?”元秋赢一大早开口第一句问的是这个。
“哥哥怎么没多睡一会儿?”元绵反问他。
“阿绵要去哪?”
“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
“带着包袱出去,是不打算回来了?”元秋赢指了指元绵肩上的包袱。
元绵尴尬的笑笑,解释道:“我今日要回水都,本想打算一会儿到哥哥那儿辞行,不想哥哥先来我这儿了。”
“那走吧。”元秋赢拿过她肩上的包袱,替她背着。
“哥哥这是干嘛?”元绵不解。
“回水都。”
“是我要回水都,哥哥未必要去的。”
“阿绵去哪,我便去哪。”说着元秋赢便吩咐鸢季去备马车和马匹。
元绵只觉得头疼。
这两日元秋赢陪在她身边,产生了新的想法。他不想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既然阿绵不喜欢,那他就陪在阿绵身边好了,她做什么自己都支持她。人都说夫唱妇随,可这几日他觉得,妇唱夫随,也很好。
想到这里,元秋赢不禁心情很好,开心的回头朝元绵说道:“走了。”示意元绵跟上他,元绵只好无奈的跟了上去。
经过小柳街时,元绵在楚楚馆前停住了,她下马,朝里面走去,元秋赢也跟了上去。
清晨的楚楚馆大堂内空无一人,元绵喊了两声,才有一个姑娘摇着扇子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来。
“呦~元二爷怎么一大早儿才来~”那美艳的姑娘娇声道。
元绵记不清她的名字了,礼貌的开口:“姑娘,我来找楚楚,劳烦姑娘帮我叫她一声,我有东西要给她。”
“二爷来迟了~”那姑娘笑了,看着元绵,又笑了笑,煞有介事的道:“楚楚被卖到别的楼里了~”
元绵不知她为何笑,只好赔笑道:“还请姑娘告知,她被卖到了哪里去,我去寻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美艳的姑娘笑弯了腰。
“想不到二爷还挺痴情,不过,我也不知她被卖到了哪里去。”说着那姑娘便转身,扭着腰,摇着美人扇,慢慢悠悠的上去了。
“二爷,”那姑娘在楼上叫她,“窑馆儿要在晚上逛,”那姑娘朝元绵嫣然一笑,便继续朝里走了。
“才掩得住脏……”那姑娘轻声补了一句。
元绵出了楚楚馆的大门,却站在门口没走。
“怎么了?”元秋赢问。
“奇怪,”元绵皱了皱眉,“我第一次来楚楚馆时,有一个小姑娘,甚是好看,第二日我来时不见她,楚楚说那小姑娘被卖到别的楼里了……”
“哥哥,窑馆儿之间经常卖来卖去吗?”元绵抬头问他。
元秋赢不知该怎么答她,只好开口回:“楚楚姑娘应该被卖到了更好的去处,不要担心了,我们走吧。”
“好吧。”元绵有些失落。
元秋赢本让鸢季备了马车,但元绵觉得马车太慢,她想在八月十五前赶到水都。
一行五人,五匹马,快马加鞭,终于在八月十五的上午到达了水都。
八月十五,水都,城门。
“元小姐,请您在此处稍等。”看守城门的侍卫拦住了她。
“为何?”
“这是上头的命令。”
“那他们四个为什么可以过去?”元绵很不服气,她指了指元秋赢他们,质问道。
“元小姐,我也是听命令办事,上头发话了,我也只能照做。”守卫解释。
元绵气愤地站在一边,心内却有些紧张。
按照李休文说的,律令司的人在水都,目的不明。但钦差是闻争奈,闻家与元家是世交,即便律令司的目标是自己,起码还有周旋的余地。
且按照白叔说的,白家祖籍水都,探香楼有三处,一处在古阳城,可典刑司的人在古阳城,自己回去便会被监视,不好动作。还不如回水都,探香楼另两处说不定有一处在水都,虽有律令司的人,但还可以暗中调查。
大伯家的大哥哥九月初要成婚,且又是八月十五中秋,自己回水都的理由也正当。而且,自己也要确认元家无事才安心。
元绵站在一边等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