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说的,你要那么干的话,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不对,不是自己找不自在,简直就是找死。”可能是感觉到自己“找死”这两个字的用语有些不恰当,有些言重,尤其是对自己的父亲说这样的话,他急忙修正,“我的意思是说,你在省委就沒办法安心舒服了,他们还有可能会团结起來对付你,那是下下之策。”
“那你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你有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陈启刚对儿子的绕弯子表示不满。
“呵呵,这还不是学你们的嘛,当官的说话,不都喜欢云山雾绕的吗。”陈康杰调皮的轻笑一声调侃道,“何况,我的真实想法已经说出來了,是你自己沒有注意而已。”
“你小子懂个屁,那不是云山雾绕,是谨慎。”被儿子调侃,陈启刚有些脸红,他虽然不是那种太世故的人,可有时候和下属说话真不会一句点明,“你说你已经说出來了,我怎么沒注意到,痛痛快快的不行吗。”
“呵呵,呵呵。”陈康杰一定沒有受批评后该有的觉悟,反而感觉到好笑,很少见到父亲会这样“恼羞成怒”。
“你要再笑,老子就不客气了啊……呵呵,呵呵。”可能是想到自己似乎沒有什么不客气的手段,陈启刚干脆也摇摇头跟着会心的笑起來,他这笑,可等于是自嘲,自嘲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政治大事中求教于自己的儿子,明显是搞反了嘛。
两父子笑了半响,觉得很乏味了,陈康杰才敛住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爸,我的意思是,你哪边都别靠,也别怕得罪哪边,自己保持独立就是了嘛,不管针对的是什么问題,你只要坚守你的原则,一心为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等于是把手缩起來了,时间一长,他们就谁也抓不住,虽然这么做有时候会得罪这边,有时候会得罪那边,开始他们或许对你会有怨恨,但是渐渐的,我相信他们的怨恨会越來越弱,到最后,也会接受的,可能最终你不会和哪边形成亲密关系,获得盟友,却也不会有人对你有私怨,甚至,还能赢得那些正直的人的赏识和尊重,就算这些都沒有,起码你问心无愧啊,还能腾出手來做好你这一某三分地的事情,尽管你现在是省委副书记,可在我看來,你的根据地和重点,依然要放在朋友的突破和发展上,在省里的全局大事上,你的前面不是还有书记和两位副书记顶着嘛,你有什么担心的。”
陈启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现在确确实实的豁然开朗了,高,的确很高,这样的策略的确比我自己的要高明,等陈启刚再看陈康杰时,他的那种欣赏和喜欢,真的是溢于言表,人生有此一子,夫复何求啊。
“你怎么会想到这样,我之前也想过,可是怎么就想不到呢。”陈启刚感慨道。
“你那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受到了官场大环境的影响,以为不得罪人才是上策,以为不树敌才能更好的自保,本來这沒什么不对,然而万事也不是绝对的,具体问題具体分析嘛。”陈康杰摇头晃脑的欣欣然说道。
“是啊,说得沒错,这么些年下來,我们的确有些固步自封了,思维的确有些僵化了。”陈启刚也不是那种自大的人,对于自己的过失,也是能坦然容得下批评的,“看來在这方面,我们都得改一改,这几年,大家都在讲团结,讲原则反而提的不多了,实际上,讲原则才是一个党员的基本素质。”
“算了,我也别在你这里卖弄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回房睡觉去了。”见父亲已经释然,陈康杰就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他相信父亲知道该怎么做,会把握好幅度,怎么说也是多年官场人了。
“坐下,你先不要急。”陈启刚伸手招呼住陈康杰。
“嗯,老爸,还有事。”
“我问问你,在黔州,你是不是插手了当地的政治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