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隔靴搔痒(1 / 2)

与君阕 槐序之辰 1514 字 2022-09-10

谢松照看着局势图叹气:“头发都要给我愁白了。”

顾明朝突然问:“那个君平公主嫁给谁?”

谢松照道:“宣平伯,定于本月十五的良辰吉日。”

顾明朝点头道:“这燕都是越来越乱了。”

谢松照想逼承德帝退位,权力交接的暗潮才能明朗,承德帝却始终不愿意下旨。而且为着太子的贤名,得三让三拒,方才可以正位大统,才能让那些闲的没事干的读书人闭嘴,不然就容易被楚王那边拿着这事不放。

“世子,宣平伯来访。”远岫站在院门口道。

谢松照脑袋一清明,道:“快请。”

温南栖一身百草霜的大氅,见到谢松照颔首道:“松照别来无恙,我这马上要娶妻了,特来问你要点人。”

谢松照哭笑不得,给他倒了盅茶,问:“给你未来的夫人?”

温南栖点头道:“不瞒你说,我终日醉心泛舟游湖,箜篌清曲,对她这样有备而来的,实在担忧得紧。”

谢松照了然:“婢子还是侍卫?”

温南栖道:“你这把我问到了,我给她安排婢子侍卫是否会太显眼?”

谢松照道:“你就是菩萨心肠,她……你得防着点,婢子吧,可以跟着出入。长公主应该会再给她一个嬷嬷吧。”

温南栖无奈点头:“母亲让我切勿对她上心,可她既成了我妻,我也不能完全无视她,叫人欺负了她去。”

谢松照正色道:“南栖,我觉得长公主说得对,虽然你要娶她,但她却未必就会与你同心同德。将心付予人,恐难得善果。”

温南栖喝完茶道:“松照,这事我心里有数。倒是你,二十有一了,府里还没个主事的。”

谢松照哑笑:“那有合适的就早点打发人与我说。”

两人笑了一阵,又饮了一轮茶,温南栖起身告辞。他着实不像个世家公子,和那踏秋河畔的隐者倒有几分相似,只是不脱红尘,不入隐士。

温南栖走了好一会儿,谢松照的茶都凉透了,他还坐在残月下愣神。

顾明朝刚刚走到桌前,他突然开口说:“我们以后可能无法推演君平了。温南栖,着实是个变数,那君平恐怕能骗得他去。”

顾明朝看着温南栖走的方向点头,道:“说来他是个菩萨心肠。他为何会来找你要人啊?”

谢松照晃着冷茶道:“早年泛舟霜雪踏秋时相识的,颇有高山流水之意。只是他志在山水,我志在朝堂,故而回燕都后极少来往。”

顾明朝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你做错了,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

谢松照嗤笑:“欲成大事则不拘小节。你要知道,这看似盛世的乱世才最能吃人不吐骨头,清清白白的神仙最终都是要跌落进污泥浊水里的。所以我让你少看那些酸诗,情调不能当饭吃,也保不住命。”他缓缓饮下冷茶,“温南栖,越鸟南栖。你看,他和君平本就是天定的缘分。明朝,别学了他的痴,说不准会赔上自己的命。”

顾明朝似懂非懂的点头。谢松照折下竹枝在院里挽起剑花,不由叹气,高山流水觅知音,残月冷茶送故人。

南郡,琅珰月。

这里是南郡有名的楚棺秦楼,意为美人心如琅铛,锁月束心难逃。只是几日前太守突然下令封锁,夜夜笙歌成了寂寂空闺。

楚王穿着小厮的衣裳坐在角落,陈国的人虽然救了他,但并不重视他。那个秋香色劲装的男子是李无蝉,和林浥尘打了数年的少年将军,孤身来南郡救他,楚王想,自己应该还是挺有用的。如今换了身软翠袍子坐在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茶几。

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副手烦躁道:“这秦综如今把全城戒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真他娘的……”

李无蝉道:“那秦综只知行军打仗,这南郡是殷湘兰在管。这殷湘兰如果肯归顺……哎,真是太可惜了。”

副手道:“主子,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李无蝉指着楚王问他:“马严,你觉得他真的有用吗?”

马严看了半晌,摇头道:“属下觉得没用。”

李无蝉笑道:“楚王殿下,你想登上那至高之位吗?”

楚王目光灼灼:“谁又不想呢,我一败涂地到如此境地,不登上去看看,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李无蝉笑得开怀,让人把他扔到耳房里安歇,他对副手马严道:“你瞧瞧他,多蠢啊。不过他想要,咱们就成全他。让我们看看,周国出了两个皇帝一个太子,这乱得多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