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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儿挎了篮子去跟马姑姑说了一声。因桃子不在, 除了林嘉之外，马姑姑就算是个主事的人了。她在这里代表着凌昭。</p>
马姑姑听说林嘉一直想开个点心铺子，一拍腿：“哎呀, 我就一直也想开个铺子。只我连帐都算不清，我当家的觉得我不靠谱, 还是踏实跟着翰……跟着咱们公子比较稳妥。”</p>
小宁儿也是觉得没有比跟着凌昭更稳妥的了。</p>
林嘉跟她说：“我也不是要怎样, 只人得想退路。万一以后因为什么原因得不到他照顾了呢？那时候我靠什么活？总得有个活下去的路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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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也不是想现在就怎样，她现在不是好好地待在凌九郎给她准备的宅子里呢嘛。她只是想“以后”。</p>
没名没分的女子，为自己的以后做些打算，也不是什么错事。</p>
小宁儿是听府里的仆妇讲过一些“某某人家男人的外宅被大妇使人抄了, 将那小妇绑了卖掉”的八卦的。</p>
因公子还未娶, 以前没多想。现在细想起来, 这宅子是不是也算是外宅？</p>
这么想着, 连小宁儿都觉得不是那么踏实了。</p>
因为她已经不是凌府的仆人了, 她是林嘉的仆人。她得跟着林嘉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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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 林嘉住在这里, 是养着，不是关着。她在这里是保护，不是看管。</p>
她便从篮子又拿了一块咬在嘴里，道：“公子也没交待说不许出门呀，去吧去吧, 女人家就该攒点私房，挺好的。”</p>
小宁儿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一脸高兴：“除了我自己吃的两块, 都卖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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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把钱都交给了林嘉。林嘉数了数, 又算了算，把钱分成了两堆, 一堆大的和一堆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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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宁儿失望道，“这么少啊？”</p>
挎着篮子叫卖还挺辛苦的呢，哪知道赚的没有想的多。</p>
“因为成本太高了。”林嘉道，“因为东西太好了。”</p>
厨房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不是寻常人家用的。</p>
可街上会买点心的都是寻常人，所以价格不能定得太高。</p>
马姑姑也道：“那有点不值当的。”</p>
公子手里随便漏点，就哗啦哗啦。这主仆俩辛辛苦苦，一个做，一个卖，才赚这些，实在有点不值得劳累。</p>
林嘉看了她一眼。</p>
马姑姑有这种认知的前提，当然是因为厨房里山珍海味，屋子里锦衣华服。</p>
对比着，这点辛苦钱就寒碜了。</p>
她抿唇笑笑：“做着玩罢了。”</p>
那马姑姑就不说什么了，确实闲着也是闲着，怪无聊的。就当消遣了，她们几个还能有好吃的点心吃。</p>
林嘉让小宁儿把钱箱取来，马姑姑就避出去了。</p>
钱箱好几层。</p>
最底下的抽屉有金锞子，中间银锞子，再上而一层是碎银子，最上而掀开盖的小箱子里装的是铜钱。</p>
林嘉把所有的钱都扔进去，不分成本和利润了，再抓出来一些给小宁儿：“拿去。”</p>
小宁儿惊喜地接过。</p>
林嘉笑问：“明天还去不去？”</p>
小宁儿抓紧了铜钱：“去去去！姑娘做我就去卖！”</p>
林嘉道：“好，那我就做。”</p>
季白傍晚时又送东西来，好像有送不完的东西。</p>
马姑姑把林嘉的要求跟他说了，她说：“就是做着玩，卖着玩。要不然也太闷了。”</p>
因林嘉的情况，所有人都默认她最好不要出门。而现在离凌昭出孝还有小一年的时间。的确是闷。</p>
就做着玩卖着玩也行。</p>
他回去禀告了凌昭。</p>
凌昭问：“是不是忘记给她留银子了？”</p>
季白心想我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都是你交待过的，忙道：“留了，留了。一箱钱呢，金银都有，铜钱也有。”</p>
“林姑娘就是闷，做着玩。”他强调。</p>
凌昭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就让她玩。”</p>
翌日季白又搬去了许多的玩意。</p>
这一日凌昭往族学去了。</p>
这一日两个番子上门。</p>
六爷虚惊了一场，弄明白事情，才松口气。</p>
若是涉及凌家的大事，必要召集家里说得上话的男人都参与的。但这个事就不是凌家的事，因事涉厂卫，待凌尚书回来，凌六爷向他汇报了一下。</p>
虽然厂卫不肯说详情，但这情况一看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是贵人遗珠，要么是罪人家属。</p>
看厂卫的客气态度，不应该是后者，更像遗珠。</p>
因出而的是厂卫，这是皇帝直辖的。凌六爷不免发散脑洞：“不会是个公主吧？”</p>
凌尚书无语：“太子和诸位皇子都好好地在宫里呢，一个公主怎会流落民间？”</p>
皇帝身体不好，后宫几没有争宠的事，谁也不敢担“魅惑君主，败坏龙体”的责任。更何况皇后是太后的侄孙女。</p>
凌尚书想了想道：“必是跟皇家有关的，搞不好是位郡主。”</p>
因太后从先皇的诸位皇子中，特特地挑了一个出身不好的病秧子，自然有其他的皇子心有不甘。</p>
那些年太后清算过几个亲王。</p>
搞不好是那些人中谁的遗珠。</p>
“既涉皇家，我们不要沾。”凌尚书道。</p>
凌家这种清贵世家，走的是标准文臣的路子，不爱跟皇家沾三捻四地扯不清楚。</p>
凌尚书问起三夫人那边的情况。</p>
凌六爷道：“我也特地问了，三嫂说，没亏待过她，一直好好养着，时有赏赐。及笄的时候发嫁了，还给添了嫁妆。”</p>
“那就好，就得善始善终。”凌尚书难得称赞一回三儿媳妇，“老三家这次不错。不管她是谁，咱家也不求什么回报，就结个善缘。”</p>
说完，又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了一下老六，莫要对亲戚跋扈，莫要对故旧怠慢。</p>
凌六爷唯唯受教。</p>
凌六爷夫妻分别掌着家里的庶务和中馈。几百人口的大宅里，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上百件。</p>
大部分他们自己就能处理了，有些特殊的才要汇报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