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桂姐哭得十分委屈，觉得上次姐姐和妹妹都去姑姑家了，这次怎么也该轮到她的，可父母竟然不让她去。</p>

“你们就是偏心，觉得我是中间的孩子，就不待见我！”十二岁的姑娘，正是自尊心要强的时候，跺脚在甲板上发癫。</p>

被许娘舅又揍了一顿。</p>

许多鱼也眼泪巴巴，根本没空去安慰自己暴脾气的二姐。</p>

卫渺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纷扰，她可做不了主的。</p>

许娘舅坚决不让两个孩子再去，觉得自己妹妹家日子也不好过，老是帮村娘家，妹夫该有看法的。</p>

卫渺回程经过车行，刘黑炭恰好也在，他看到卫渺十分高兴。</p>

“阿渺，你来看你阿爸的车子。”</p>

卫渺开口喊人，“黑炭叔叔，我阿爸成日里在家盼望着，我来瞧瞧，您也来修车？”</p>

上次的事情后，刘黑炭又回到车行继续拉车。</p>

刘黑炭一脸疲惫道：</p>

“可不是，下午拉了一个人，从公共租界跑到法租界，又跑回去，累得我都快虚脱了。他下车一走，我才发现车子的零件磨损，赶紧来修。”</p>

两人说话间，车行的伙计出来，瞧见卫渺笑道：</p>

“卫家小哥，正巧和您说咧，您家的车已经修好了，可以提回家了。”</p>

卫渺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车顶棚曲折的地方都修好了。</p>

变形的也都归位，顶棚的布匹也焕然一新，还带着一些花边，被枪击留下的痕迹也都刷了新漆，瞧着和新车不差什么。</p>

她痛快地付了余款，然后有些犯愁怎么把车子弄回去。</p>

刘黑炭瞧见了，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笑道：</p>

“阿渺，叔给你送回去，刚巧我也有好些日子没瞧你阿爸了。”</p>

卫渺道：“黑炭叔，侬下午不跑车啦？”</p>

旁边车行的伙计插话道：</p>

“他今天是跑不了啦，磨损的零件明日才有，只能明日来取车。”</p>

刘黑炭拉着卫渺一路朝着弄堂走，不太宽敞的弄堂里，崭新的黄包车十分显眼。</p>

下午晒太阳的人看到卫渺坐在里面，都感叹一句：</p>

“喔唷，卫家老大也成会享受，都坐起黄包车来了。”</p>

董太太倚在理发店门口，捂嘴娇笑道：</p>

“黄包车夫的儿子坐黄包车，没毛病的。”</p>

早上问许多鱼要煤渣的阿婶住在卫渺家旁边，她成日又是个爱八卦的，盯着那黄包车看了好久，一拍巴掌道：</p>

“哦哟，卫家这是发达了，卫阿大因祸得福了。”</p>

旁边人都看向她，等她下文。</p>

她做足了姿态才开口，“侬晓得吧，上次车行给他们送补品。”</p>

这个巷子里的人都知道，当时他们以为是车行找麻烦，一个个都躲在家里没出来。</p>

“这些天，卫阿大能下地后，天天就在门口张望，说是自己的黄包车怎么还没好！”</p>

董太太轻撩一下发丝，好奇道：</p>

“侬什么意思哦？”</p>

阿婶说：“我有天听他们两夫妻吵嘴，好像听说车行把黄包车送给卫阿大了。”</p>

一句话让弄堂里听热闹的人都没回过味儿来。</p>

“所以卫阿大这是白得了一辆黄包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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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这里只查到店员的工资，大约在（16-30大洋每个月。）</p>

工厂工人是普遍是（9-12大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