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二日(1 / 2)

冬至夜的行云殿,前半夜是全然的阴谋与混乱,夜中这混乱稍稍平息了一些,却又因一个微小的契机,重新爆发开来。</p>

但好在,无论怎样的兵荒马乱,这一夜终于还是过去了。</p>

次日清晨,当玫瑰红的朝霞悄然爬上天边,金黄的暖阳破开云雾,将行云殿琉璃的瓦面照耀得熠熠生辉……</p>

顾银韵皱着眼皮从床上爬起,还没等头脑完全清醒过来,就被冻的连连打了好些个喷嚏。</p>

被褥边散着季寰的一件外衫。</p>

而外衫的主人正坐在床边,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扭头淡淡地看了顾银韵一眼:</p>

“醒了?”</p>

……</p>

就只是“醒了”?</p>

他这淡定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他这冷漠的神情又是怎么一回事?除去“醒了”以外,他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p>

顾银韵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大为震撼地瞪他。</p>

“咳。”季寰别开脸,避免与她对视,“昨夜是个意外,你知道的,我被下药了。”</p>

“还有,谢瑶的死你不必忧心,我会处理好的。”他旋而转移话题,“六皇子最爱惹是生非,我已摆平,把他们丢出府外了。另外……“</p>

季寰缓缓起身,沉思半晌。</p>

“另外,入冬了,天气是有些凉。”他思考的结果,就是说了这句无关痛痒的屁话,“我来将炭火燃上。”</p>

说着,他作势要走。</p>

时至此刻,顾银韵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季寰,你给我站住!”她伸手猛拽,让季寰跌坐回床边,“事到如今,你就和我说这些?!”</p>

敷衍搪塞,不负责任。</p>

世上怎有如此恶劣之男人?</p>

“呃。”季寰语塞。</p>

他知顾银韵不好糊弄,却不曾想她在这件事上追根问底的态度竟是如此坚决。</p>

“母妃的事情,桐戈都和你说过了。”被顾银韵谴责的眼神幽幽瞪住,他终于还是妥协,“年年忌日,我都会头痛欲裂,最恶劣时会失去理智,胡乱伤人。”</p>

“就像一种诅咒。”</p>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被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浅淡情绪所覆盖,像是感伤,又像是别的什么。</p>

顾银韵抿抿唇,有心安慰几句。</p>

岂料下一刻季寰就眸光沉沉地看向她,眉眼冷淡、似笑非笑:“这些事我想翊府都知道,你不必再专程跑去告密。”</p>

嘶——</p>

告密,告他个大头鬼。</p>

盛怒之下,顾银韵口出恶言:“季寰,我们都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了,你还怀疑我,你是狗吗?”</p>

季寰没与她计较,反而不甚明显地笑了笑:“不是狗。”他竟一本正经地回答,“是一头臭猪。”</p>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顾银韵猝不及防地愣住。</p>

她招架不住地眼睑抽了抽,总觉得“臭猪”这种说辞有点耳熟。</p>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见她愣住,季寰借机抽身,“先梳洗起床吧,我让人熬一碗姜汤送来……对了,早膳你想吃些什么?”</p>

他表现的像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只是因为性格沉闷,很少会说些什么甜言蜜语。</p>

但顾银韵已经不是昨夜那个无知好骗的小姑娘了,她再度出手,把季寰扯了回来。</p>

“季寰,你少糊弄我。”</p>

如果说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还对季寰避如蛇蝎,季寰一瞪眼她就大气也不敢出。</p>

那么,在见识过季寰濒死的惨状和昨日的脆弱疯癫后,她心中对他的畏惧早就变得朝雾一般淡泊了。</p>

“你从实招来,昨夜谢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非得把她杀了不可?还有,你中的毒……我们昨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