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p>

残羹冷炙到处都是。</p>

就像土匪打劫过似的，不堪入目。</p>

原本放棺材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拖拉硬拽时留下的痕迹还在。</p>

也不知是谁在哭泣，刚汗津津地收拾完杂七杂八的物件，天空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p>

最近总在下雨，平芜在下，邬洲也在下。</p>

是再也无法肆意穿短袖的季节了。</p>

听着叮叮咚咚的雨声，林榆坐在房檐下的小马扎上，闭着眼，靠着墙，好似睡着了。</p>

没了那些聒噪的亲戚，突然有些不适应。</p>

总觉得空落落的，哪都不得劲儿。</p>

父亲不在了，她觉得自己总得吼两嗓子意思一下。但不管怎么酝酿，都得不到像样的结果，还怪愁人的嘞…</p>

听着轻微的脚步声，她侧目去看，微微笑了一下，酒窝却没动。</p>

那人也笑了笑，搬来一个小马扎，和她坐在一起，看滂沱大雨，听雨声怒吼。</p>

“你知道吗？”林榆淡淡地开口，“小时候我爷爷总喜欢坐在我这个位置，不管青天白日还是月黑风高，都喜欢坐着…我就想啊，他怎么老喜欢坐着呢？他好奇怪…”</p>

“然后呢？你问他了吗？”怀宁问。</p>

林榆摇摇头，苦笑着，“我总想着明天再问，明天再问…后来，他不在了…我就问不了了。”</p>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p>

她看着怀宁，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嗯…算是吧…每次爸爸回来，爷爷就搬着小马扎回他自己屋子里了，”用手撑着脑袋，“他大概是为了等爸爸吧。”</p>

她有点困，眼睛眯着，脑袋摇晃着， “可是我没有他幸运，我再也等不到爸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