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遥与我相同的地方，也算颇多。</p>

在王府那几年，我将身子熬坏了，动不动便风寒。</p>

如今成了谢司遥，因着淋那场春雨，也没躲过。</p>

不过刘西元在面子上也算没有应付我，第二日便邀约了供货商。</p>

约的是茶馆。</p>

踩着时辰姗姗来迟，刘西元朝我拱手：“恕罪恕罪，布庄来了批货，到晚了。”</p>

我抿了一口姜茶，淡笑：“不晚，时辰刚到呢。”</p>

“我正听楼下说书先生的戏呢，元叔听过么？”</p>

楼下确实在说书，很热闹。</p>

刘西元不过是听了一耳朵，立刻便说：“这故事在京都可不稀罕，都知道说的是陛下与妍妃娘娘。”</p>

我自然知道。</p>

皇帝风流，早年间不光后宫充盈，在民间也是留情无数。</p>

据说后来在民间遇见妍妃，才收了心。</p>

因此民间将此编排的动人，是浪子回头，旷古美谈。</p>

“大姑娘也爱这些酸事？”刘西元乐呵呵地给自己倒上茶。</p>

估计觉得我是乡巴佬，听这些都能听得津津有味。</p>

其实不是，只是我知道的要多一些。</p>

事实并不如话本上，描绘的如美如幻。</p>

那位被带回宫的美人早逝，其中缘由，大约涉及一些密辛。</p>

我听父亲提过几句，不过兹事体大，没有细说。</p>

妍妃死前，曾经诞下过一个男婴，听闻男婴丑陋不堪，如同怪胎。</p>

后来如何，却是无人知道了。</p>

我掩下眼睫，喉咙微痒，忍不住微咳了两声。</p>

“红颜易逝，不过也算佳话了。”刘西元瞟了楼道一眼，赶紧迎上前接人：“成老板，快快入座！”</p>

他的态度殷勤。</p>

不知道的，以为来的不是供货商，而是大买主。</p>

我稳居主位，淡淡打量了成老板一眼。</p>

年纪挺大，有着商人的精明，千篇一律的精明。</p>

“这位就是大姑娘吧？”成老板往桌上放了个礼盒，见了我，倒是客客气气：“听闻姑娘刚从乡间回都，身子瘦弱，老成特意带了只老山参，给姑娘补身子。”</p>

我倒也不客气：“那便谢过成老板。”</p>

“不知道大姑娘今日传唤，是有什么大生意要谈？”</p>

“我刚接手，生意么还需元叔操持，”</p>

我朝风吟看了一眼，她懂事地将我事先备好东西放上桌。</p>

上头是我列出那日在布庄看过的，账目上进货量前十的布料。</p>

我开门见山：“成老板与素咫合作多年，我稍看了一下，这几个布料的价格，十年来不降反升。”</p>

成老板翻看竹笺。</p>

甚至避着我的眼神，与刘西元对视一眼。</p>

“个中缘由我也不多过问，不过如今布庄生意难做，希望成老板照着我上边列的数额，给素咫降价。”</p>

竹笺被拍在桌上，成老板面色一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