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见王爷这个名号，我只剩心悸。</p>

孟冬宁的表情瞬间欣喜起来，布料也顾不上看了。</p>

明明孕肚高隆，却还如同一个怀春的小姑娘。</p>

她对萧牧野是真的有情，满心满眼，盘算也都为着他。</p>

“将这些都包起来！”</p>

她不由分说急步往外。</p>

马车已经停在布庄门外。</p>

刘西元殷勤地上前打招呼。</p>

从我的方向，只能看见马车的窗子半开，露出萧牧野的一点侧脸。</p>

与我最后一次见他比，还要瘦。</p>

大病一场到底遭罪。</p>

不过我猜，这是萧牧野最大限度的自责了。</p>

因为里头掺杂了五六条人命。</p>

他不打算下车。</p>

对刘西元的态度更是淡漠。</p>

也难怪，在外人面前他从来这样。</p>

骨子里有战场杀伐的冷漠。</p>

“王爷这是刚下朝？您与侧王妃不愧是京都楷模，当真恩爱。”</p>

孟冬宁脸上的笑意更深，她站在车边，柔情蜜意地摸着肚子：“王爷。”</p>

我见萧牧野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p>

大街两旁是熙攘的人声，其实我不想见他，又不想挪动步子。</p>

兴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p>

萧牧野突然透过窗口，朝我望过来。</p>

我不躲不避，回了个淡笑。</p>

那一刻他似乎蹙了眉。</p>

“王爷，”孟冬宁上了车挡住他的视线，冷冷的目光撇向我：“看什么呢？”</p>

问的是萧牧野，警告的是我。</p>

我好笑，孟冬宁过于草木皆兵了。</p>

萧牧野这个人若是见色起意，从前王府也该姬妾成群。</p>

更何况他唯一挚爱孟冬宁。</p>

别的女人如何能入眼？</p>

我只是故意的，孟冬宁见我笑时的表情会那样变化，想来酒窝能令她想起沈妙缇。</p>

对萧牧野亦然。</p>

再者，我不故意，孟冬宁又怎么会对我有敌意。</p>

车里的人没有回答。</p>

我收起目光，旋身进店。</p>

事情急不来。</p>

总还有要见面的时候。</p>

可却在转身的一刹那，低哑伴随着两声暗咳的声音传来：“等等。”</p>

孟冬宁讶异。</p>

萧牧野微微探过头，审视的目光将我包围：“你是谁？”</p>

今日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p>

我却又突然想起来，从前刚成婚的时候，他初见我，问的也是这句。</p>

兜兜转转，成了末路人。</p>

我微微福身，此时笑不出来，只剩艰涩：“民女谢司遥。”</p>

听见我说话，萧牧野的表情一变。</p>

不过这一下我没有看懂，他是因为我的声音，还是因为名字。</p>

大体不会因为声音。</p>

刚醒来时，说话的声道虽然我自己也隐约怀疑过。</p>

与从前的沈妙缇有些像，却也多了一丝微微的沉。</p>

只是乍一听相似，连风吟都没觉得哪里不对。</p>

说明谢司遥的声音没变。</p>

我便也没有特地在意过。</p>

我安慰自己，不过是我疑心病犯了而已。</p>

但刚刚萧牧野的表情，确实让我觉得他有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