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钟离未染此番破天荒的高调,梦娇的身份也被跟着一扒再扒,</p>
京中权贵,羡慕有之,鄙夷亦有之,</p>
只是念在她如今前有陆神医撑场,后有国公府守护,所以姑且保留观望之态,</p>
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子,就算近日随着神医义诊,在百姓之中得些美名,</p>
也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她当真可以继承神医的衣钵,怕不是只是作秀,</p>
至于那世子所谓的救命之恩,见过梦娇那张小脸的人都一致认为,食色性也,不过是暂时为皮囊所惑,总会有后悔之时。</p>
更何况,一个空有头衔的世子,此时山河平定,没有必要刻意巴结,</p>
与京中各家的猜测不尽相同,国公府内,此时死气沉沉,</p>
颜氏得了消息以后就坐在老太太的厅堂无声抹泪,随后而来的钟离永山脸上,也是一脸菜色,</p>
今日他方从朝堂下朝,上马车前好多向他道喜之人,而他身为这喜事之人的父亲,竟是比旁人知道的还要晚,</p>
本打算回来大发脾气,然而当知道钟离未染另立他府,且一切聘礼未从国公府公账走半点儿之时,他竟没来由有些底气不足,</p>
老太太昨夜便收到自家孙子的消息,她只知那孩子要向梦娇提亲,本也是为两人高兴,</p>
只是今日这一遭,纵是她也没猜到那孩子的用意,</p>
眼下,颜氏在她面前泣不成声,时不时几句都是对那孩子的期盼和失望,</p>
她好似隐隐窥些门道,心情更是烦躁,</p>
“别哭了!”</p>
“可是母亲,他另立世子府全然未与我们商量,这叫旁人知晓,岂不成了国公府的丑事。”</p>
颜氏虽停止了哭泣,但现在本就是气头上,说话有些拿腔,</p>
比起媳妇儿,钟离永山自是更敬重自家老娘,</p>
所以也并未安慰颜氏,只对着上首的老太太开口,</p>
“母亲,未染可有与你提前打过招呼?”</p>
老太太点头,</p>
“是说了提亲之事,可是分府还有操办的这些事我并不知晓,</p>
我观那孩子并不是会自作主张之人,定有其他缘由,近来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p>
钟离永山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送去的十几个女子,还有那壶带药的茶水,眼神带了些闪躲,</p>
可他心里终究认为自己没错,那孩子多少年避世,自己为他考量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没有错,</p>
场面寂静时,钟离未染进了院门,身上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纯白,脸上也挂着清浅的微笑,</p>
似乎感受不到厅堂里气愤的凝重,坦然行礼问安,</p>
“祖母安,父亲安,母亲安。”</p>
颜氏绞着手中的丝帕,当真的见到她这个大儿子,她心里还是有些隔阂的,那些话现下是半个字问不出口,</p>
老夫人思来想去,作为家中长辈,不得不询问他这样做的缘由,</p>
“未染,为何突然分府却不和家里人商量?祖母想知道你的打算。”</p>
钟离未染轻言慢语,</p>
“未染没有其他打算,只是不想心爱之人因孙儿受伤。”</p>
“浑说,这府中怎会有人伤害那孩子?”</p>
钟离永山瞧他不是因为送茶之事,瞬间有了点底气,</p>
再者他确实觉得他的话荒谬,</p>
区别于他的横眉竖目,钟离未染依旧仪态翩翩,只是想说出的话,句句如刀,</p>
“此伤非彼伤,父亲,我已不是小时候孩童模样,</p>
且不说从小您就没有管过我,每一次看望也总会对我念叨世子之位于这国公府的职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