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p>

掌柜木着脸道：“不知道。”</p>

“那便打扰了。”楚无舟转身离开药铺，没有纠缠。</p>

他发上的那抹白实在显眼，掌柜没忍住多看了两眼。</p>

彼时他尚且不知道，许久后自己竟会见到头发全白的楚无舟，只是那时，他也看不出此人到底是那天上的仙人，还是那个曾在药铺前问自己修真界怎么走的凡人了。</p>

…</p>

楚无舟四处问了一些人。</p>

有修士摆明了态度告诉他，找不到的，也有修士装聋作哑，不肯承认修士身份。</p>

更有修士得知他是要去找人，顿时脑补了一大堆凡人得到仙缘后抛下了家中夫君的狗血故事，而很显然，楚无舟就是那故事中被抛下的可怜人。</p>

修士捶胸顿足说惨啊惨啊，却依然很有职业操守，没有告诉楚无舟修真界该如何走。</p>

彼时，楚无舟的身后的白发已然更多。</p>

现下是一半黑，一半白。</p>

那修士看得啧啧称奇，摸着下巴说：“你们凡人也有少年白头？我也不瞒你，在我们修真界，有一位剑技名动天下的剑仙，他便如你一样是白发。”</p>

“不过他是全白，而你是一半白，想来还是你更奇怪些。”</p>

在听到剑仙二字的时候，楚无舟停顿了一下，脑海之中好像闪过了什么。</p>

可他没有抓住。</p>

修士挥了挥手道：“你就别想了，除非你是哪个大能下凡历练来了，否则没有仙缘，你找不到修真界的。”</p>

楚无舟没有说话。</p>

可他……</p>

就是觉得自己能找到。</p>

-</p>

楚无舟有时担心时奚会回来，发现木屋之中没了他的身影会败兴而归。</p>

因此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回孙家村一次，甚至学着时奚，在屋中留了一封信。</p>

可惜，这封信从来没被人拆开过。</p>

楚无舟拿了信，去了第一次见时奚的地方。</p>

那个溪边。</p>

他站在溪水一侧，垂眸看着潺潺的溪水中，倒映着的自己。</p>

水波粼粼，长发全白。</p>

小奚见了，会不会嫌弃？</p>

楚无舟看了半晌，这才屈膝，伸手在溪水之中一舀，将水面之上倒映出来的倒影舀碎。</p>

他收回手正要起身，然而目光却是一凛，只见原本被搅乱的溪水忽然变得平静，上面重新倒映着他的身影，准确来说……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却并未随他起身动作而改变行迹的倒影。</p>

“回来吧。”</p>

倒影发出了和楚无舟如出一辙的声音，只是更为冷淡，他像是在同楚无舟讲话，又像是在纯粹叙述。</p>

楚无舟定在原地，“回哪？”</p>

“剑宗。”</p>

倒影的嗓音格外清晰，“小奚在这，你是分身，该回来了。”</p>

楚无舟退后了一步。</p>

并非拒绝，只是下意识的反应。</p>

能见到小奚，他怎么可能拒绝……这另一个自己。</p>

【除非你是哪个大能下凡历练来了，否则没有仙缘，你找不到修真界的】</p>

他找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