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竣怒气冲冲走到赵震宇身前,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混蛋,你他妈还是不是爷们,,遇着事不去想怎么解决,只想逃避,动不动就要自杀,你他妈是脓包,是娘们!”
赵震宇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双手不停地颤抖,说:“我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弟兄们啊!”
王梓竣对卫士喝道:“把他给我捆起來!”
……
侦查员前來报告,近卫旅和李国翰的新编第六旅已到达保定外城,正向两侧迂回,将要完成对内城的包围,保定内城被围后,下一步将要突入城内对二团实施反包围,罗网即将织成,而王梓竣急切期待着的吴佩孚却始终不见人影。
身后已传來枪声,担任警戒的部队來询问,新编第六旅正向督军府方向攻击前进,请示是否可以还击。
情况紧急,一场同室操戈的悲剧即将上演,王梓竣咬了咬牙,对彦世鸿说:“把我捆起來!”见彦世鸿震惊地看着他,并沒有行动,王梓竣大吼道:“快点执行命令!”
王梓竣解下武装,脱去军服,由彦世鸿捆上双手,对督军府喊道:“此事都是出于误会,不论是非,全由我王梓竣一人担当,与我的部下无关,现在我就进督军府,接受督军裁决!”
王梓竣将被捆住的双手伸到头顶上,走出隐蔽工事,慢慢地走向督军府大门。
“啪”一颗子弹打到王梓竣的脚边,激起一溜火星,碎石崩到腿上划破了裤子,王梓竣依然慢慢走向督军府大门。
彦世鸿双眼喷火,从旁边机枪手手里抢过机枪,拉开枪栓,低声骂道:“奶奶地,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就跟你们拼了!”
赵震宇被捆着手脚,挣扎着扑到工事前,看着王梓竣的背影,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來。
“啪”又一颗子弹打在王梓竣前面不远处,弹头从石板上弹起,擦着王梓竣大腿飞了过去,王梓竣不为所动,仍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呼喊声:“曹公莫要开枪,子玉來了!”
吴佩孚一骑当先,风风火火冲到督军府门前,急忙拉住马缰,军马收势不住,靠着惯性又向前冲了一段,王梓竣听到他的喊声,松了口气,见吴佩孚的马快要撞到自己,便下意识地躲向一旁,这时,一声枪响,子弹贴着王梓竣的耳朵飞了过去,若不是躲避马匹,这子弹定射中脑袋,王梓竣心中思量,好险,这一枪肯定是狗日的李国翰打的,他见吴佩孚來调解,怕沒有机会再除掉我,就立刻下手,今日这颗子弹,我一定给你留着。
曹锟从院墙的观察孔里看到了吴佩孚,惊喜地跑了出來,大喊:“子玉啊!我一有危机你就赶到,真是好兄弟!”
吴佩孚翻身下马,挡在曹锟和王梓竣两人之间,对曹锟说:“这事儿是一场误会,曹公沒事就好!”又转身对王梓竣说:“命令二团全体放下武器,回到营地在操场列队听候处置!”
曹锟怒气冲天地吼道:“此人狼子野心,诡计多端,子玉莫上了他的当!”
吴佩孚劝解道:“这件事事出非常,其中还有隐情,先进府里容我慢慢讲给曹公!”说着,吴佩孚拉着曹锟走进督军府。
曹锟边走边兀自说着:“今天是思萱生日,国翰特意请來戏班子在府里唱戏,本來挺热闹的事,让这厮给搅了场……”
陪在曹锟身边的李国翰恶狠狠地斜乜了一眼王梓竣,也转身进去了。
已站在王梓竣身旁的谷少安连忙把王梓竣手上的绳子解开,说道:“來晚了,來晚了,副师长受苦了!”
王梓竣见谷少安腰间正渗出血迹,忙问道:“老谷,你怎么受伤了,!”
谷少安捂着伤口说:“我跟吴师长在半路上遇到了阻击,硬冲了过來,师长的卫士也死了几个!”
王梓竣急忙叫人把谷少安送往保定西医院,随后,王梓竣命令二团所有将士就地放下武器,解除武装,回营地操场上集合。
在督军府卫队和赶來的新编第六旅的监视下,二团解除了武装,队列整齐地走向营地,王梓竣见朱继伦正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看着二团行进,不时地还喝斥几声,就走到他跟前,冷笑一声,对他说:“贤侄,裂冠毁冕,拔本塞源的事都做得出來,你可比你先祖强多了!”
朱继伦咧嘴一笑,嘿嘿说道:“看你这次怎么收场,纵兵哗变可是死罪!”
王梓竣也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吴师长也会像你这般愚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也不过是李国翰手里的一枚棋子,你若复国做了皇帝,只怕头上还有这个太上皇……哈哈,蠢材!”
朱继伦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休要挑拨……我一定能……复国……你先顾你的性命吧!”
王梓竣不再理他,双腿一夹马腹,打马赶回军营。
督军府里,吴佩孚对曹锟说赶來的途中曾遇到阻击,恐怕是有人想把事态扩大,安抚曹锟几句后,吴佩孚又赶到二团营地向王梓竣了解真实情况,复又折返督军府向曹锟说项,一夜往來奔波,累坏了吴佩孚。
第二天傍晚,吴佩孚将王梓竣叫到自己的公馆,面色沉重地对他说:“曹公虽相信你不是要发动兵变,但对昨晚的事也耿耿于怀,不肯罢休,李国翰又在一边火上浇油,惹得曹公火起,不依不饶……直隶,你是待不下去了!”
王梓竣惊愕地看着他,说:“曹督军要赶我走!”
“曹公本想将你革除兵权,驱离军中,我据理力争,险些跟他闹翻,他才收回成命!”
王梓竣感激地说:“谢谢大哥,给大哥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吴佩孚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客气,接着说:“他不愿再见你,要你离开直隶!”
王梓竣叹了口气,说:“曹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闹到这般地步,我,我真是惭愧!”
吴佩孚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人总是奸同鬼蜮,行若狐鼠,防不胜防,现在不仅第三师里小人横行,全国亦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离开直隶,哪里又是我容身之所,!”王梓竣感概道。
吴佩孚道:“我劝说曹公给你要了一个豫南镇守使的官职!”
“豫南镇守使,那岂不是升了官!”王梓竣疑惑地说。
“河南督军赵倜在直皖之间摇摆不定,你去那里会有不少难处,谁愿意在自家地盘里栽别人家的树,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排挤你,这是个沒人愿意干的苦差事!”
王梓竣点点头,说:“师长是要我作为一把尖刀,插到赵倜身后,逼他选择跟从直系,!”
吴佩孚笑了笑,说:“我早有此意,只是一时沒有合适的人选,正好你惹出祸來,到那里躲避风头不是正好嘛,只是赵倜今后恐怕就沒有安枕的时候喽!”吴佩孚脸色凝重起來,又说道:“豫南相邻安徽、湖北两省,离段合肥的老巢不远,你在豫南,他也会如鲠在喉,凡事都要先看看后院再做决定,也不会那么牛气了,能不能收到这种效果,全看兄弟你的才干了!”
王梓竣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