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笑了起来:“好好,我去问问房太医,看有没有适合公主生的病,越病越美,西施捧心那样的?”
清乐公主拉住道:“先别走,先——亲我一下。”
如此美丽热情的公主,怎能拒绝,好一会,周宣才用衣袖抹着嘴巴来到外间,那样子活象偷了腥的猫,让小茴香去把房太医请来,说公主病了。
房太医急急赶来,给公主号脉,感觉脉相健旺得很哪,再看脸色,面如桃花,白里透红,哪里象有病的样子,可就是闭着眼睛,问话也不答。
周宣道:“房博士,公主殿下这叫什么病啊,是不是要上岸安稳了才会好?”
房太医察颜观色,附和道:“是呀是呀,公主这病是要上岸休养,海船摇晃对病情不利。”
房太医怕说错话,慢慢地说着,以便改口,每说一句,见周郡公脸色便好看一分,心里算是明白了,郡公是不想让公主去汉国!
周宣问:“那公主这是什么病呢?看上去好好的,却又实在病得不轻,都卧床不起了,我作为送婚婚使,受陛下和娘娘重托,真是忧心如焚哪!”
房太医小心翼翼问:“那郡公以为公主该生什么病?”
“公主生什么病你还问我啊!”周宣两眼一翻,看着楼板。
房太医忙道:“那就疳积如何?”
周宣问:“疳积有何症状?”
房太医道:“这个这个,多哭善怒,烦躁不安,夜睡不宁,揉鼻挖耳,咬指甲——”
清乐公主叫了起来:“不要这个!”
房太医吓了一跳,连退两步,眼望周宣,问:“郡公,那到底什么病好?”
周宣道:“这个就有劳房博士了。”
房太医定了定神,小心问:“那么怔忡如何?”
“怔忡有何症状?”
“心动惊悸,头晕乏力,失眠多梦,骨蒸潮热。”
周宣看了看床上的清乐公主,清乐公主一动不动,这就表示她认可了,便道:“这个不错,那就怔忡吧,这病在船上易发是吧,若严重会不会危及性命?”
房博士一头的汗,顺着周宣的口风道:“对,就是船上多怔忡,严重的话也会危及性命的,会寻死觅活,也就是——疯了。”
“可怕可怕!”周宣惊怖道:“幸亏房博士医术精湛,发现得早,不然的话公主危矣,我如何向陛下和娘娘交待——房博士你功劳不小。”
房太医连声道:“多谢郡公,多谢郡公。”
周宣道:“那就有劳房太医去对刘太子说一声,通报公主殿下的病情。”
房太医赶忙去了。
小茴香和芳茶两个小丫头脑袋抵着脑袋,拳头抵着嘴,苦苦忍笑。
周宣挥手让她二人出去,两个小丫头后脚还没迈出门槛,清乐公主就已经笑出声来了。
周宣道:“公主怔忡了,要多保重。”
清乐公主来了个俏丽的白眼:“你才怔忡呢,明说就是了嘛,让房太医瞎想出一个疳积,恶心死了!”
周宣笑道:“有些事不能挑明了说,只可意会,只可意会。”
房太医很快就来回话了,说刘太子言道,等周郡公的蟋蟀赢了他的“青袍文丑”,公主殿下再怔忡不迟。
周宣笑骂:“雪猪荒唐,岂有此理!”
房太医退下后,周宣对清乐公主道:“雪猪虽是那样说,但公主还得预先怔忡着,免得到时起病仓促。”
清乐公主娇笑着腻到周宣怀里来,双臂勾着周宣的脖子,问:“宣表兄,斗虫有没有把握赢?”
周宣道:“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能不能寻到好虫要碰运气,不过我看这雪猪太子虫技一般,‘青袍文丑’一直没有雌虫交尾,战斗力大大受损,我只须有上品黄背虫,略加调教,就能以弱胜强。”
清乐公主喜道:“那太好了。”
小茴香在外间头也不露地传声:“姑爷,蔺将军求见。”
周宣走了出去,见蔺戟候在门外,便道:“蔺将军,到我房里去说话。”
蔺戟跟着周宣来到船厅右边的周宣住处,说道:“郡公明日有何差遣?”
周宣道:“我给陈锴大人写一封信,此事非同小可,蔺将军亲自送去,要快去快回,争取二十二日一早赶回来,那天就是入泉州城擒陈思安之期。”
蔺戟躬身道:“末将明白。”
周宣便提笔写信,请陈锴迅速从漳州集结兵马,赶来泉州接应,平定清源,在此一举。
蔺戟走后,周宣又把那五名清源武士唤来,一一让他们写下各自住址和家庭主要人口并家书一封,然后去见盘玉姣,将这五封信交给盘玉姣,让她明日派遣族人先期入泉州城,将这五名清源武士的家眷一一接出。
盘玉姣微笑道:“遵命!”
一切安排妥当,周宣回房歇息,期待清乐公主今夜再来,可清乐公主昨夜被四痴吓坏了,哪还敢来!
周宣闷骚了一会,沉沉睡去,后半夜未、寅时分,被一名奉化亲兵唤醒,说是已到了泉州东北方惠安县海岸。
周宣匆匆起身,胡乱梳洗了一下,与四痴来到甲板上。
盘玉姣与三名护卫、五名清源武士、蔺戟和两名金吾卫、两名奉化亲兵、费清、还有牵着金毛犬鲁鲁的力虎,一齐在甲板上候命。
周宣让两名金吾卫和两名奉化亲兵都留在船上保护公主,其余人分批乘舢板上岸,各自的坐骑也戴着眼罩、四蹄绑缚着勉强运送上岸。
清乐公主不知周宣他们这么早就动身,等她跑上甲板一看,晨曦中,周宣一行已经在半里外的海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