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人有病天知否?(1 / 2)

七十、人有病天知否?

雪猪太子得知周宣要去泉州智擒陈思安,他倒是没反对,也同意费清助周宣一臂之力,他最关心的是与周宣之间的赌约,问:“周客官,你去泉州岂不是耽误斗虫了?本掌柜有言在先,不许延期,逾期算你输。”

周宣道:“明日船到泉州,我即上岸捕虫,擒陈思安不急,斗虫要紧,斗完虫后再去泉州城抓人。”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周郡公也太儿戏了吧,这象是能成大事的人吗?

只有雪猪太子深表赞同:“对对,斗虫要紧。”

周宣见盘玉姣等人神色有异,便呵呵笑道:“诸位,我知夏侯昀一行是八月初八从泉州出发赶往福州的,一是向吴越求救兵,二是想捉拿盘大族长,今天是八月十九,短短十来天就擒获盘大族长回来复命了,是不是太快了?”

众人一齐点头。

周宣道:“所以我们得等两天,利用这个时间我得事先布置,要与唐国兵部侍郎陈大人联系上,确保万无一失,我可不是贪玩斗虫啊,呵呵。”

盘玉姣亮晶晶的眼眸注视着周宣,眼梢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心道:“这个周郡公,看似笑嘻嘻一派天真,心计其实深沉啊,你以为他粗疏,其实他样样想到!”

一个清源武士还有忧虑,说道:“郡公,就怕夏侯副尉恰恰赶回来,那可坏了大事!”

周宣道:“我们从海路一日半就到了泉州海岸,上岸快马一日,可抵达泉州城,夏侯昀至少五日才能赶回来,这还得他不耽搁才行,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另一名清源武士说道:“郡公所言极是,夏侯副尉还要向钱惟演搬救兵,没抓到盘大族长,这救兵总要搬到。”

计议已定,各自回舱准备,雪猪太子也拥着媚猪回房妙不可言去了。

这时,清乐公主在小茴香和芳茶的陪同下来到甲板上望远舒怀,清乐公主穿上那件已洗净晾干的紫罗兰色小簇团花长裙,因为身边没有善于梳妆的阿监、宫娥,清乐公主只让小茴香帮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没有珠翠明珰,没有宫髻巍巍,这美丽的唐国公主妆扮一如寻常人家的闺女,但那绰约的风姿、明艳的容颜、还有那骨子里养成的高贵气质,又岂是小家碧玉能有的?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清乐公主与她的宣表兄单独相处时那就完全没有公主的雍容华贵了,完全是一个初尝情味、孜孜不倦的花痴。

周宣这时已经不在甲板上,清乐公主问蔺戟:“蔺将军,周郡公呢?”

蔺戟躬身道:“回殿下,郡公和老四先生、盘大族长一起走了,应该是准备明日上岸事宜。”

清乐公主柳眉一挑,面露喜色:“明日上岸捕虫吗?很好,我也要去。”

蔺戟道:“这是清源地界,殿下还是在船上稳妥,免得郡公分心。”

清乐公主道:“我在船上宣表兄才会分心,上岸在一起就不会分心——”

说到这里,清乐公主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一甩袖:“我自去问宣表兄。”腰肢款段而去。

费清看着清乐公主高挑袅娜的背影,喉结滑动,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私下里对陈延寿道:“陈师兄,你可瞧出那周郡公与清乐公主之间的暧昧之情?”

陈延寿冷笑道:“我岂能瞧不出来!昨夜我便提醒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却说‘随她,随她,这唐国公主是灾星,一出海就翻了三条船,死了一千多人,若不是本掌柜有玉帝爷爷护佑,也被她害死了,祸国殃民啊,就是娶回兴王府本掌柜也要把她打入冷宫,终生不见,本掌柜只对那周客官感兴趣,这次斗虫定要赢这周客官’。”

费清道:“若斗虫反而是周宣赢了,这公主肯定就会借故留在漳州,那殿下岂不是两手空空了?我二人回国也无法向卢仙师和陛下交待啊!”

陈延寿耷拉着眼皮道:“殿下拥有猛虫‘青袍文丑’,周宣还得明日上岸去捕,慢说青背虫,就是黄背虫也不是想捕就捕得到的,但为防万一,费师弟,你得跟紧那个老四,他或者去偷盗泉州大户人家的猛虫也难说,不然的话周宣哪能如此笃定,好象虫就窝在某处等他似的,就算他真的好运跟随,能捕到好虫,师弟也得——嘿嘿,明白了吗?”

费清点头道:“明白了,师兄放心,殿下绝不会输的。”

这一日正刮东风,帆师调整三面大帆的角度,航行颇快,估计明日天亮之前就能到达泉州东南面的惠安县东岭海岸,此处正是周宣他们选定登陆之处。

这一日周宣都在四痴房里下快棋,按升降棋格来下,第一局周宣让先,若周宣赢了,那么第二局则让先还要倒贴一子半,若四痴赢,则第二局四痴先行贴一子半还周宣,以此类推,连输两局就升降一子。

上午四痴连输两局,其中授二子还输了一局,输得脸都红了。

周宣见四痴面红耳赤的样子,宽慰道:“老四,不要急,让两子我是很难下的,但你如果一急躁那就给了我可乘之机,我以前有个大学室友——呃,棋友,棋力和我差不多,分先下我赢面稍大,但有一次下赌棋,也是这样升降,我硬是把他打到受三子,到后来他都完全下懵了,从那以后,我与他下棋一律让两子,他赢我还费力。”

四痴咬牙道:“我绝不会那样,再来。”

周宣也担心四痴被他杀得一蹶不振,随后两局便放松了一些,让两子局本来就很难,需要绷得很紧,稍一松懈,四痴就连胜两局,打回受先格局,喜得眉花眼笑,看周宣的眼神带着一点挑衅和得意。

这棋还真让不得,气势一挫,让先局周宣又输了一局,叫道:“不行,不行,不能再输。”

第六局,周宣打起精神,频施妙手,终局盘面胜一子,叹道:“老四,你棋力长了。”

四痴心里得意,面上不肯露出来,说道:“难说,等遇到三哥,我与三哥对弈如果能平分秋色,那就是真的长棋了。”

周宣笑道:“三哥现在有了三嫂,心已不纯,我看不仅棋艺,以后武艺也要不及你。”

四痴慢慢收着棋子,抬眼瞅了周宣一眼,心道:“我三哥只有一个,你好几个了,怎么没见你棋艺退步?”

这时天已垂暮,两个人下了一整天的棋,很是过瘾。

清乐公主几次三番想来找周宣,看到四痴就不好意思进来了,让小茴香来唤,小茴香对这个姑爷的性子了解得很透,说道:“公主,就让姑爷痛痛快快下棋吧,好些日子没下棋,姑爷他闷坏了,姑爷下棋时不喜欢别人打扰。”

清乐公主没办法,想了宣表兄一天,想得心烦意乱,有点着恼,好在晚餐后周宣到她房里来问安了,清乐公主立在里间舷窗下生闷气,不理睬,房里也没点灯,一片幽暗。

周宣站在清乐公主身边,看辽阔深沉的大海,感着脚下的起伏晃荡。

清乐公主没耐性,瞟了周宣一眼,不悦地问:“怎么不说话?”

周宣道:“我在想怎么才能把美丽的公主留在我身边!”

清乐公主一听这话就喜了,一天的怨气烟消云散,表面上还要矜持一下,嗔道:“留在你身边做什么,谁愿意呀!”见周宣还是看着窗外海面,浓眉深锁,便问:“宣表兄,你怕斗虫会输是吗?”

周宣道:“我在想我赢了以后怎么取消公主与雪猪太子的婚约,雪猪太子是荒唐之人,而唐、汉联姻却是极庄重之事,不是雪猪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清乐公主想想也是,担心问:“那怎么办?”

周宣伸手勾住清乐公主细圆腰肢,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搂,说:“只好委屈公主殿下卧病不起了。”

清乐公主眼眸盈盈眨动,明白了,说道:“宣表兄是让我装病是吗?然后我就可以上岸留在漳州医治对吧?”

周宣轻轻捏了一下她粉颊,夸奖道:“公主真是慧质兰心,说对了,等下我去把房太医叫来,商量一下公主生什么病才好。”

清乐公主“格”的一笑:“宣表兄安排吧,不过不要那种太难看、太难听的病,比如什么黄疸呀、浮肿呀,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