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画画要一丝不苟(2 / 2)

周宣笑道:“公主殿下今天兴致不错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清乐公主心里冷笑:“你这不是讥讽我吗,嫁给南汉的雪猪是什么喜事!哼,这次我让你陪我去南汉,到时候看我怎么整玩弄你,我不快活你也别想快活!”说道:“宣表兄和两位表嫂到来才是喜事嘛,你看这宫中上下,一个个好象捡到银子似的――宣表兄,秦嫂嫂、纫针嫂,请入殿安坐。”说罢,款款走在前面。

周宣这时放开了两位小娇妻,纫针由秦雀扶着,三人跟着清乐公主入玉牒殿。

周宣见清乐公主行步格外婀娜,腰软臀翘,扭摆幅度很是夸张,清乐公主穿的是唐宫裙装,低胸宽摆的款式与纫针的孕妇裙有点相似,但这宽大的裙装穿在高挑苗条的清乐公主身上非但不觉得臃肿,裙裾飘飘拂拂,反而更显窈窕多姿,再仔细一看,原来穿着那双黑色的中跟皮鞋呀,难怪走起来这么绰约袅娜!

周宣记得临回江州前送了两双皮鞋给清乐公主,当时他还亲手给清乐公主穿上了这双黑色的、有着精美暗纹的皮鞋,清乐公主穿上走得颇为生涩,想必这些日子经常穿这鞋子练习走路,所以现在鞋跟敲地“得得得”,走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来到殿中坐定,宫女上茶,清乐公主问周宣此次回信州祭祖之事,周宣刚才已经对皇帝、皇后说了一遍,一件事一而再地说也没劲,便略略说了在谢氏赌场的事,最后请公主放应采女出宫。

清乐公主笑道:“宣表兄是不是看上了应采女的裁缝手艺?现在纫针嫂嫂也到了京中,‘云裳女装’是不是要开张了?以后我要裁制衣裙就找宣表兄了。”

周宣道:“云裳女装原本预计纫针分娩之后再择日开张,但考虑到我要送公主去南汉,三、两个月回不来,而且那时公主也看不到了,殊为可惜,所以我打算七月就开张,到时就公主来参加开业典礼可好?”

清乐公主听周宣这么说,心里有点欢喜,说道:“好,一定来,母后不是答应为女裳女装题匾吗,题了没有?”

周宣道:“还没有,明日再请姑母娘娘题匾。”

清乐公主道:“宣表兄还欠我四幅画像呢,要抓紧给我画哦,明日让母后题匾后就来为我画像如何?”

周宣心道:“还真要画四幅啊,那我还要不要干别的了!等我偷懒给你来幅大写意,一个上午画一幅,至于人体写真,那是要工笔细细的画,要一丝不挂,不是,是一丝不苟。”当即答应。

清乐公主便命云阿监传应采女来,让应采女跟随信州侯出宫。

内侍来传小周后懿旨,在花萼相辉楼赐宴信州郡公及两位夫人,让东宫和清乐公主一起相陪。

清乐公主睁大眼睛道:“宣表兄进爵了吗,封郡公了?”

周宣微笑道:“陛下和娘娘隆恩,周宣惶恐受之。”

周宣、秦雀、纫针在花萼相辉楼与李煜、小周后,还有太子、公主一道用午膳,虽是各据一席,但这样的宠耀,除了景王李坤和景王妃之外,没有其他人得到过。

席间周宣说起秦雀进太医署之事,李煜笑道:“宣侄俸禄不够多吗?还要秦雀到医署任职?”

周宣道:“回陛下,这与银钱无关,侄妻秦雀精通医术,发挥她的特长既有益于民,她自己也欢喜,有所作为才不会觉得空虚,又如比纫针,臣侄支持她开办‘云裳女装’,这不是与民争利,而是各尽所能,于国于己都有利。”

小周后微笑道:“宣侄言谈,奇思妙想不断,却总能言之成理,坚儿,农商并重,也是周宣说的吧?”

李坚道:“是,宣表兄所言,儿臣深以为然,农是立国之本,决不能荒废,重商则可把我唐国建成货殖大国,鼓励商人爱国纳捐,国库充盈则能富国强兵,而且对某些小国,必要时可以断绝货殖迫使其屈服,此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李煜笑道:“此乃孙子兵法所未道,莫非是周子兵法乎?”

李坚道:“父皇、母后,宣表兄之智犹胜赤壁周郎,儿臣还有一事未向父皇、母后禀报,这又是宣表兄之大功,待宴后再细禀。”

李坚宫中颇有李坤的耳目,午宴后与周宣陪同李煜到紫宸殿,小周后留秦雀、纫针叙话。

李坚摒退内侍、宫娥,将周宣连番用计,诱得清源陈思安与蛮僚盘、雷二族反目之事一一说了。

李煜又惊又笑:“还有这等奇事!那好,若能拿下漳州,算宣侄首功。”

李坚大喜,父皇这么说就表示同意他用兵清源的计划了,道:“不出旬日,陈侍郎将有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到,会报知清源最新局势,估计那蓝连昌早应该到泉州了,陈思安定会派人查探盘、雷二族动向,而盘、雷二族得我方讯息,就算将信将疑,也必会加强防备,这在陈思安看来,盘、雷二姓不是谋反又是什么?定会出兵征剿,陈侍郎久经战阵,挥师南下,有二姓相助,拿下漳州决无问题。”

李煜喜道:“先皇曾扫平闽国,但当时认为闽地山高水远不好管治,便将闽国一分为二,成立永安、清源两大都护府,未想陈思安桀骜不驯,从不朝贡,朕为百姓计,不愿动刀兵,岂料陈思安竟敢联结吴越要犯我边界,全不思朕平日仁德!”

周宣心道:“你这皇帝可够迂的,你的仁德在陈思安看来就是懦弱无能,他不反你反谁!”说道:“陛下,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哪。”

李煜点头道:“坚儿此次安抚镇南军很有功劳,已经能为父皇分忧了,清源之事就由坚儿全权处置,遇事可与你宣表兄商议而定,朕近来思虑稍繁便觉头晕眼花,六十岁之前和之后真如一道坎,朕现在已是衰朽残年了。”

李坚看了周宣一眼,深服周宣之智,算无遗策啊,父皇年过六十,身体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当即宽慰父皇安心调养,朝中之事他自会为父皇分劳。

周宣呢,看着李煜已经露出老态,感叹古人早衰之外,不免想到姑母小周后,小周后与李煜相差二十岁,也许十年前、二十年前觉得差距不大,而到现在,小周后姿容不减,犹如二十许丽人,李煜则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