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道:“宣侄不日就要去静海迎候南汉太子,抓捕谢元皓之事就由大理寺去办吧。”
周宣道:“陛下,那谢元皓来头不小,只怕大理寺不敢拿他。”
李煜皱眉道:“谢元皓是何人?”
周宣道:“此人是门下省主簿。”
李煜道:“区区一主簿,大理寺岂有不敢拿办的道理!”
周宣道:“陛下,臣在谢氏赌场见到一匾,题为谢氏博艺场,陛下可知那匾是何人所题?”
李煜微微一笑:“是朝中哪位高官?”
周宣道:“陛下圣明,是韦相所题,而且韦相与谢氏十虎之首谢元皓关系密切,谢元皓有一女就是韦相的小妾。”
李煜眯目不语,半晌才缓缓道:“谢元皓革职严办,韦铉御下不谨,罚俸半年。”
周宣暗暗摇头,这个李煜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主,史传称其“性宽恕,威令不素著,好生戒杀”,说好听点是仁慈,但作为乱世君主其实是软弱,指望他严惩韦铉是不可能的。
周宣道:“陛下、娘娘,臣侄给陛下带来了歙砚、奚墨和澄心堂纸,给姑母娘娘带来了信州陆羽泉水、银毫茶,改日臣侄亲自煮茶请姑母品鉴。”
小周后含笑道:“宣侄茶艺能名列十大品茗师、围棋能赢排名十八大棋士排名第四的黄星鉴、新组建的蹴鞠队就能杀入清明圆社夺魁战的前四、绘画能让顾闳中佩服、诗词――”看着李煜,嫣然一笑。
李煜笑着接口道:“诗词能让万乘之尊感叹后生可畏。”
周宣连道:“不敢不敢,陛下之才,臣侄难望项背。”
小周后道:“只要是宣侄感兴趣的,就能做得出色,宣侄可称我唐国第二大才子。”
周宣心领神会,恭敬道:“姑母过奖,臣侄能附陛下骥尾,何其荣幸也!”
李煜哈哈大笑,心情愉快。
小周后忽问:“宣侄,那宣州花魁可曾随你来京?她倒是有眼力,本宫要见见她。”
刚才周宣并未说出夏侯流苏是清源奸细,这殿中人多耳杂,难保不泄露出去,一旦泄露那反间计就无效了,而且夏侯流苏也肯定会因此受到陈思安的严惩,杀头都有可能,这是周宣绝不愿意看到的,说道:“夏侯流苏并未来京,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再详细向姑母禀报吧,先说说公主大婚之事。”
小周后道:“宣侄能者多劳,此番斛珠赴南汉完婚,指名要她宣表兄为送婚使,宣侄有劳了。”
周宣心道:“原来是清乐公主点名要我去呀!”口里道:“臣侄自当效劳,只不知南汉太子何日能到?公主这边又何日启程?”
李煜道:“南汉太子从海路来,据其先遣使者来报,大约下月中旬能在海陵县如皋一带登陆,宣侄下月初便要去静海,会同静海制置院巡检使王德麟一道把南汉太子迎接进京,至于何日启程,等见到了南汉太子再议。”
周宣心道:“还要我到海边去接那雪猪太子?这太没意思了,陪公主嘛我还勉为其难。”表面唯唯,心里颇不乐意。
小周后见周宣不是很爽快的样子,微微一笑,对李煜道:“陛下,周宣刚刚远道回京,他的两位妻子都还没熟悉府中情况,就让他赴静海迎南汉太子似乎有点不近人情,迎候南汉太子之事就另派人去,宣侄只等斛珠启程赴南汉时,陪同前去便是了,陛下以为何如?”
李煜当然没有不答允的。
小周后道:“宣侄,斛珠听说你回京了,很是高兴,说你还欠她两幅画,宣侄这半个月就不要理别的事了,把斛珠的画画好,唉,一旦远嫁,隔着数千里,归宁也难,以后只有对着斛珠画像寄托思情了。”
周宣唯唯称是,心道:“只怕不止画两幅,至少四幅,人体写真要画两幅。”
小周后道:“宣侄这就去景旭宫见斛珠吧,纫针也算是回娘家是不是?”
小周后见纫针大腹便便,行动笨拙,便命两个大力宫女用步辇抬着纫针去景旭宫,在宫中乘步辇这可是皇帝、皇后才有的尊荣,小周后对侄儿周宣的宠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