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一愣,扭头看向战东来,目光凛冽直让战东来心中发寒。
战东来搓了搓手,筹措语句,道:“这几日‘燕京劫子案’闹得厉害,我猜测是邪道、魔道的宵小所为,就遣人去晓生阁、风门问了问近一年来有哪些邪道、魔道来过燕京,其中便有炎无绝。”
“不可能!”苏灿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他是蜀山弟子,绝非魔道!”
战东来又道:“苏兄可能有所不知,就在前几日炎无绝在宣城老酒街不知何故入魔,斩杀蛊兽宗长老天蝎子,有诸多小宗的弟子可以作证。”
苏灿沉默,他不相信那位好强正义的炎师兄会成为杀生无算、草菅人命的魔道邪人。
“等等!”苏灿怀中的兰洛突然作声,“这一年中来过的燕京的魔道、邪道应该不只有炎师兄一人吧,我听你的语气像是怀疑劫子案是炎师兄所为?”
战东来幽幽道:“兰洛姑娘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中了人符,贵宗上官寒霄为解你身上人符,前日已杀上五符宗,而在世间流传的人符解法只有一种,就是九十九名童男女的血浆敷于伤口。炎无绝入魔后已不需遵守蜀山门规,为了救你,自然能够破罐破摔地劫子取血熬浆!”
“炎师兄绝不会这么做的!”兰洛气道,脸色有些苍白,她语气虚浮,其实已对战东来的推测信了几分,或者说,当她打算决定从‘燕京劫子案’入手寻找炎师兄踪迹时,已经在心中为那个不曾露面的凶手安上了炎无绝的脸。因为这一切都太巧了,她醒来时山洞中时有时无的血腥味,炎师兄跃出山洞时身上浓浓的杀气与决然,还有‘劫子案’中消失的都是年龄不大的童男女,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入魔后的炎师兄,由不得她不这样猜测。
战东来耸耸肩,他听出了兰洛语气中的不确定,知道这句话只是少女为了在心中天平增添砝码的无用之举,也就懒得反驳。
“你刚才说小雯身上中了人符?”苏灿依然像年少初遇时称呼兰洛小雯。
战东来见苏灿语气无悲无喜,双眼漠然,但给他的感觉像一座时刻就将喷发的火山,不由打了个激灵,道:“这是上官寒霄说的,他一路杀上南牙绝岭,向霸天符主讨要人符解法,说为解他师妹之苦,这一代蜀山共下山四人,只有兰洛姑娘是女修,我想上官寒霄所说的师妹应该就是兰洛姑娘吧?”
苏灿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兰洛,兰洛先是被他眼底的愤怒吓了一跳,继而心中泛甜,点了点小脑袋道:“是我…”
“中了人符会怎么样?”苏灿冷冷问道,他承诺过:只要他不死,小雯就会安然无恙。尽管外表看来他是个随心而为的不靠谱男人,但他向来恪守承诺,说好了的安然无恙,就不能掉一根头发丝。
战东来眼底掠过兴奋,道:“中人符者,日日受万箭穿心之痛!”他毫不顾及地点燃了面前这座时刻都有可能喷发的火山,因为他是战宗的少宗主,时刻惦记着让战宗登上仙宗位列,而五符宗近些年亦野心勃勃地与战宗争夺着仙宗席位。他想让眼前这柄利剑,去探探五符宗的底。
苏灿眼底浮现血色,自从那个人命不值钱的青铜殿出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杀,能止戈。看来覆灭一个隐宗还远远不够让九州记住蜀山的威名,腰间青铜剑颤鸣,与青铜剑紧贴的兰洛感受到了,不只是她,场间的修士都感受到了。
“大冰——不,上官寒霄可否要到解符法?”苏灿压抑住心头杀意道,兰洛怀缅地微微笑着,她知道苏灿脱口而出的是大冰块,那是他与上官寒霄初次相遇时,他给上官寒霄起的绰号,但绰号只是绰号,只能在他们几人间流传,外人可不能知道,因此苏灿喊到一半就改口了。
战东来目露神往,却叹息着摇摇头,“上官寒霄确实是九州年青一代的翘楚人物,但他面对的是霸天符主,仅交手了三招,他就身受重伤——”
“他死了?”苏灿问。
战东来笑了,“怎么可能!他可是蜀山弟子,仙宗弟子小宗哪有胆子杀,何况他是光明正大地上五符宗,风门、晓生阁的人都看见了,要是把他杀了,五符宗难逃干系,到时候蜀山定当杀上五符宗。即便是霸天符主也扛不住蜀山啊!”
苏灿放心地颔首,眼底深寒,既然上官寒霄要不到解符法,那就让他来,希望五符宗识相地交出来,若是不交,他不介意让五符宗变成第二个隐宗。
蜀山矗立洛水边,安静太久了,是时候立威了,再不立威就要被九州当成好欺的软柿子了。
苏灿从来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从他刚下山就毫不留情地杀上隐宗就可见一斑,一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的人顶多在佛门日日诵经,修仙界的规矩向来是看谁拳头大,就算是吃斋念佛的佛门也有杀生无算的血罗汉。
罗汉睁眉怒目力降龙,剑客煮酒长歌醉杀人。
这是苏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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