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莫初知晓自己应该克制一些,但他受不了甄善美这种莫名的亲近,她不似先前那般觉得这些都是琐碎的小事,没有她那些打仗的画面让她心旷神怡,反而也试着接受彼此的照拂。
原来想要彼此更加长久,除了不生误会,还要做好多好多的事情,毕竟人生漫长,需要探索。
甄善美给了莫初好处,自然也要对他指手画脚,告诫莫初担当涉猎,不可做文盲,说到此处她就开始提及自己的孩子不能有这么笨拙的爹,不然不认。
莫初笑话她:“认不认的,好像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释清楚的。”
“不就是担当涉猎吗?就当是充养知识了。”莫初欣欣然接受,这才冷着眉目回头看着甄善美:“那你是不是也该放下刀剑,好好钻研一下琴棋书画?”
甄善美听莫初这么一说,仿佛觉得有天大的难为一样,他不想读书,何尝不是像她一样不想拈针引线,那些忸怩的动作,做的好起来,那是高雅洁净,不然那俨然是罪过。
聊过之后,甄善美大概有些累了,这才抽出身子,擦了擦嘴角的濡湿:“我先回去,有事叫我。”
莫初想着从此刻起陪伴他的就只有书卷,他不免有些困乏抱着书卷这才坐在那僵硬的板凳之上,只是告诫自己,一定要学好。
不知怎地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身体似乎往前摇晃,下一秒又栽回板凳之上,手肘支着桌面,五指在上面死死的把着。
那种困倦的感觉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即便是莫初颈口由于过度弯曲而生猛地疼痛。
烛蜡已经结成晶,流淌成堆,好像血泪一般,迟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俨然从光亮向漆黑过渡。
光亮更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冷风裹挟着一丝丝的黑,那边的门被人打开。
江淑兰寻了许久,因为怕坏事所以不敢向别人提及关于臧横房间的事情,只能挨个房间探查,而莫初坐在的这个房间也是她查了好久之后才定下的。
屋内没有因为进来一个人就变得温暖些,反而更加诡谲,针织一般的呼吸声扎在江淑兰的心里,许久她才知晓,这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呼吸。
别在害怕了,为今能够把那小瓶药找出来不殃及别人的姓名才是。
若只是壮胆,江淑兰还是会怕的,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忽然偷偷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许是心里作用,竟不敢动里面的物件。
再次点上蜡,让昏暗的空间有一截是光亮的,橙黄色的影子照在天花板上,虚虚晃晃的,一点点映衬着江淑兰的路途。
她似乎有些适应,所以当她抽出第一个屉便觉得心惊胆战,其实声音并不足以吵醒一个人,可那轻微的摩擦声,却如绽放的烟花那般炸开,在她的耳边。
咬牙坚持,翻越了好半会儿,烛蜡从手中虚晃,火苗却似飞跃的音符一般窜入地面,毫无征兆般淡淡席卷着房屋之中,像浪花般轻盈的粉刷着一切。
所弥留的地方先是坍塌,焦灼,蒸汽迎着火光的温度吹散,耳边乍现的却是吱嘎的声音。
莫初吸入一阵焦灼的空气,却感觉喉咙的一阵麻木,泪水飙出,甚至轻咳。
虽是火光闪烁,但前路到没变化,只见一女子怔怔地望着地面蔓延的火苗,她傻眼了,似被镇住了一般,身体也随之被粘在哪里。
莫初大喊:“干什么的?”到底有多少人要杀他,莫不是找不到好的人来了,竟派一个姑娘前来。
江淑兰猛地往外跑去,恰好正实了莫初心中所想,他定要抓住那莫名其妙的女人,问个清楚。
莫初眼眶微微的涩,却紧紧地眯着,扬起手臂就去追赶,他特别想质问一句。
他就那么该死吗?莫初委屈的想着,适才他做了一个梦,他放弃了一切,带着甄善美去了很远的地方,就如同江家人所住的地方,没人知晓。
当美好被打碎的时候,莫初又冷冷地笑着,他甚至已经不怕这火了,虽脸上刺痛无比,可是猛地抓住了那女子后背的衣襟,这才反问:“是北帝派你来杀我的吧?“
莫初不知晓,江淑兰是真的被这一幕惊着了,才会畏罪潜逃般的出去,现下被这么拎着,两人这么一贴近。
面容自是全都浮现,橙黄的光芒照在彼此的脸上,让江淑兰喊道:“是你。”
“江家姑娘?你为何也要杀我?”莫初是有点做贼心虚了,眼前的女人的确没什么动机去杀他,但莫初想要利用江思兰也是昭然若揭,某种态度的趋使下,让莫初打消了怀疑。
江淑兰低头咳嗽一声:“不行,我还要进去。”
莫初叹息一声,心中无疑,此女子不是来杀她的,她简直莫名其妙的很,看她迎着火势还要赶进去,这才伸臂拦下:“找死吗你?还要冲进去。”
江淑兰又不知晓臧横的房间,也不能问,有苦说不出,既然做了贼,想要拿回那药剂,又何苦差这么一个屋子,定要有所成就不可。
莫初一方面抓着江淑兰,一面屈肘把死死的堵住周遭黑气缓慢进去鼻腔,口中涩辣无比,眼睛似被挖出来般痛苦,这才沉声道:“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再进去了,太危险了。”
“可是我还没拿到…”江淑兰颓然的被莫初拉着转向自己,一时之间屋内只有两人,可以说是同生共死的地步。
江淑兰就是想家,她想赶紧把这些事情都了结,可终究是全乱了,心头不免悲怆,只是抱着莫初,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