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申时白非墨是从床上被拖起来的。她睡眼惺忪,看见珠珠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这才知道该去上学了,这才知道快乐的日子又要一去不复返了。
令学生最恼的就是睡觉之时被人打扰,比这更恼的就是,醒来告诉你马上还要进行素质考试。当白非墨到达国子监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形。
众位世家子弟正在崇文馆温书,有的还在隔壁尚武堂练武,原来此次入学考试还有考武德。朗朗读书声,吁吁喘气声,真是大为熟悉。
“白世子,你迟了。”说这话的是督学先生名徐川,年已古稀。据说皇上年少时,他曾是太子太傅。这人一身知识加身,半生臭脾气难改,人称臭老徐。
他说话虽不大声,却很有一股子威严。那炯炯的小眼睛看着你,恨不得把你看的自己先羞愧不如。
“失礼失礼。”奈何白非墨脸皮厚得很,“给先生赔罪。”
“不敢。”他亦客气道,“方才皇上来了,问到白世子,在下惭愧,只敢说不知。下次白世子一定要提前告知在下,是因为睡觉起晚了。我才能告与皇上知。”
“先生,白非墨是不知道规矩,所以才这样的。”白非墨寻着声音看去,只见祝之楚站出来道。
忽然听见一声吸气,只听徐川道,“那你是知道规矩的,老师教训学生,你也敢插嘴吗!”
忽然又有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居然是祝之秦,只听他道,“学生祝之楚不懂事,先生海涵。”
白非墨还没搞清楚这是咋回事,忽然只听徐川道,“好小子!学生祝之楚和祝之秦分别违反崇文馆规章第一百一十二条和第三百第二十三条,罚抄写崇文馆规章制度一百遍!再跑十圈尚武堂,以儆效尤!惩罚即时生效,学监吴道行监督!”
“是!”只听一声答,一个魁梧的男人便走了出来。
“等等等等!?”白非墨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了问题。看来徐老臭名不虚传,都古稀之年还在祸害别人。
先前白非墨还以为这人儒雅斯文,只是有着老学究一般的臭脾气,不想如此严苛。
先前那几声礼貌的问候“白世子”这下听起来也知道是故意阴阳怪气来讽刺白非墨的。毕竟人家可是连皇子的名字都可以随便呼喊的。难怪大家噤若寒蝉,白非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白世子有何赐教?”只听徐昌老师阴阳怪气的这样说道。
白非墨说道,“赐教不敢当,但是,还请先生给我一个机会辩驳。适才听先生所讲,小子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已经犯了过错。还请先生能够看在我不是故意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下次一定注意时间,绝不再犯。毕竟不知者无罪嘛。”
“好一个不知者无罪!白世子此言听起来甚是有理。”徐川道,“然而听白世子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倒觉得这还可以再说道说道。要都像白世子这般不知轻重,那么要规章法度何用呢?”
“一日之计在于晨。读书也要讲究合适的时候。我天朝统一晨读定在卯时,不知道世子为什么胆敢说不知呢?是云南的时间比上京要晚?还是说云南的先生也同白世子一般睡到日上三更啦?”
“先生说笑了。”白非墨干笑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