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叶穿堂过,无意惊秋风。
在秋风卷地起的时候,白非墨看着地上一圈一圈徘徊随风盘旋的落叶,最终还是无奈地落在了地上,轻微地摆动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终于感到有一丝寒意了,不禁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单薄的衣服。
然而这样做是徒劳的。比秋风更寒的是已经降临的无边的黑暗,夜笼罩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将她吞噬,正如远方微弱的灯光,最终还是暗淡,直至熄灭,只留凤声呼啸。
那是皇后的寝宫,而他最终也没有去。那盏最后熄灭的烛火,在烛泪中热烈燃烧着,最终还是被那一声叹息所泯灭。
忽然那灯又亮起来了。白非墨揉了揉眼睛,只见那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在这天地无边的灰暗里,居然也散发着一丝温暖来。
那灯光摇晃,颤颤巍巍的。白非墨这才发现不过是有人提着灯笼朝她走过来了。
“还在这里?”走来的正是祝虞,她身边的宫女正提着一个八角灯笼。
白非墨点点头,道,“是,走的慢了。”
今天晚宴过后,各家小姐便被裕善安排着一个个出宫回府去了。当时祝虞第一时间跟随着皇后回了殿中。
白非墨看裕善安排各家小姐出宫事宜虽是有条不紊,但白非墨也看得出她心不在此。只怕内心记挂着皇后,因此主动道,“我自己过来的,不劳烦姑姑了。”她躬身道,“娘娘此时最需要姑姑,还请姑姑忙去吧,不必理会我。”
因此便自己一人信步漫游,一路赏花赏月,直出宫去。
不想绕来绕去,居然这么晚了。
祝虞往她四周看了看,向白非道,“怎么没带人啊,这也没带灯就这样瞎走?”
“嗯。”白非墨点点头,“我嫌她们碍事。”
烛光摇曳,祝虞看着烛影斑驳在白非墨身上。见她身上不过一袭单薄长衣,却丝毫不畏凉意一般,怔怔地看着八角灯。
祝虞将身上披风解下来,披到到白非墨身上,被白非墨一阻,“别,你忽然这样我不习惯。”
“什么叫忽然这样。”祝虞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道,“我估摸着你站在这里蛮久了。”
“也不是很冷。”白非墨无所谓地耸耸肩,道,“等会儿就热起来了。”
“这宫里盛夏半夜犹自肃凉,更何况这都入秋了。”祝虞扶着披风,跺一跺脚,这才绑上了带子,伸手去摸白非墨的手,只见指节冰凉,道,“你的手好冰。”
她转了身,却对那宫女道,“你去取件披风来,我在这等着。”
那宫女犹犹豫豫,她为难道,“娘娘让奴婢,务必亲自送到宫门马车上。”
“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祝虞安抚她,知道她若是出了什么小差错,这小宫女的命可就没了。她温柔道,“可是我不能看着白世子凉着了。这离宫门可还有好久的路呢。”
“你把这灯给我们,我们就站在这里。这黑灯瞎火的,你呢快快地跑回去,保准不一会儿功夫,就取了披风,到时候我们还在这里。”
那小丫头还在思考这可行性。
“快去!”白非墨皱眉,连忙催促,“本世子冷得很。”
那小宫女一咬牙,跺跺脚,道,“小主子可千万在这里等着。奴婢去去就来。”说完把灯笼递给祝虞,福了一礼,飞也似的往回迈小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