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山永巡抚朱国栋、宁远总兵吴三桂等人,一直被软禁着。时间一长,当然知道兴国公对他们的“恶意”,然而,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多是后悔,笑自己太天真,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收了钱之后不但不办事,反而会落井下石的人。
为此,有的人大骂兴国公,有的人则想着赶紧补救,总之,不同性格的人就有不同的反应。
这一日,突然听到击鼓聚将的声音,他们正在猜测着外面又在干什么时,一队队地锦衣卫闯入,把他们都带走了。
这么一来,这些人都知道,怕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到了。于是,不少人都紧张了起来,赶紧想着对策,试图过了这道鬼门关。
吴三桂一直比较安静,并不说话,但是,眼珠子却不时转动,瞅着四下的动静。让他有点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进入大堂、军帐之类,而是押往校场而去。
到了校场上,他有点吃惊地发现,这里全都是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点将台上,那位兴国公果然是在。
不过让他更吃惊的是,在兴国公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位穿着公主服饰的女人,另外还有穿着大红绯袍的官员,这些都是之前没见过的。
在点将台的前面,还摆着一个香案,有供奉着猪头等祭奠用的物品。
更让细心地吴三桂有点担心地是,在他们被锦衣卫押过来的时候,这些校场上的将士,竟然有不少人对他们都露出愤怒之色,这让他感觉很是不妙。
果然,他们一群人被押到点将台前之后,押解他们的锦衣卫校尉便纷纷对他们喝道“跪下!”
有的人依言跪下了,但是山永巡抚朱国栋却是不跪,昂着头,看着点将台上大声喝问道“兴国公,你凭什么如此对下官?下官好歹是山永巡抚……”
有他带了头,大同总兵王朴也跟着大喊了起来“国公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收了我们的钱,是要翻脸不认账么?”
其他人,倒是精明,互相看看,并不开口,就看兴国公怎么处置他们在说。
张明伟在点将台上,冷笑着看着山永巡抚朱国栋,冷声说道“你身为山永巡抚四年,可有巡查长城防线,体察民生?松锦之败之后,你又收了多少钱为这些临阵脱逃之辈开脱?”
朱国栋其实在听到忠贞伯周遇吉转述说要他们重新写那份军功,不给他们见兴国公时,其实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罪名是什么。
本来的话,他其实是想着朝廷不可能一次就动所有总兵。毕竟朝廷需要他们,而且他们在朝中肯定都是各自有人的。带着这种心思,他就收了钱,反正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情,只是睁着眼睛当瞎子就成了。
因此,在被软禁的这么多天里,他其实有想过怎么应对这个罪名,此时一听,便立刻大声喊冤道“国公还请下官禀告隐情!”
“嗯?”张明伟没想到还有隐情,不由得有点意外,便看着他,想听他说什么。
只见朱国栋一指边上的那六个总兵,大声对张明伟禀告道“国公,他们六大总兵,粮草被断而逃回,虽然全军覆没,可还是有不少实力的,特别是宁远总兵吴三桂,这里就是他的势力范围,逃回之后很快就又拉了一些人马。而且下官不敢肯定,山海关这边又有多少人是站在他们那边。如果下官露出要逮捕他们下狱等朝廷旨意的话,下官就怕他们反出大明,投靠建虏,危及山海关啊!”
“……”张明伟听得无语,竟然还有这理由?
虽然他相信,这个朱国栋大概率是想着贪银子而纵容,可他一定要这么说,那好像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国公,他们送我的银子,下官全都留着,一分未动,大人可去检查,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啊!”朱国栋说得就差声泪俱下,似乎极为动情的样子。
按照他这么说得话,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替朝廷稳住了这六大总兵!
不过在他的话说完之后,六大总兵,包括靠着他爹余荫混上总兵位置的王朴,当然不会同意,顿时一个个都喊冤起来。
“国公明鉴,我是大明武将,自然生是大明的人,死也是大明的鬼!中丞大人这是逃避责任,这是污蔑我们!”
“国公爷,中丞大人这是血口喷人!”
“……”
更有援剿总兵白广恩痛心地禀告道“大人,松锦之战,末将儿子被建虏所俘,这个逆子竟然还写信给末将劝降,当场被末将断了父子关系。末将深受皇恩,岂会背叛君父!”
“国公请想,如果末将投降建虏的话,末将一家老小全在京师,他们怎么办?”吴三桂也跟着禀告道,“末将虽然战败,可立刻想着重整人马再战,又哪有一丝投靠建虏的想法?真要这样,为何不直接献了宁远?”
朱国栋听到,转头看着他们,冷笑道“说得好听,你们这些武夫,有奶便是娘,贪生怕死,要不然,为何临阵脱逃,还想着谎报军功?”
这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先自己过关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