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那座青楼里面的姑娘,浓妆艳抹却还是能看出底子很好看,虞栀的目光被她吸引着,她挽了挽头发,秋波流转,笑着说:“青天白日的就来强抢民女,也是你们能干出来的事儿,我们这楼里,姑娘们都是自愿的,可不要那些哭哭啼啼地进门来。”
“自愿?”虞栀低声重复道,怎么会有女子自愿去了那烟花柳巷之地,整日给人赔笑陪酒,失了姑娘家该有的清白。
她看着那个风尘女子,见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串钱,扔下去,钱币摔在地上,叮当作响,她笑嘻嘻地说着:“不就是这破银子,还至于把她弄得哭哭啼啼的,让那姑娘上来,我正好缺一个梳洗丫头。”
楼下的姑娘看着她,眼里泪花花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
虞栀心中感怀,风尘女子最懂人情,诗词曲子里面常言戏子无情,并非是戏子无情,只是无心之人负了长情之人罢了。她喝着酒,那个姑娘看见了她,还朝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虞栀一口酒呛在喉间,猛地咳嗽,那女子见她这样,笑的像朵花一样,扭着身子就往里面走了。伯怡回来便见到她满脸通红的一直咳嗽,她以为她家小主怎么了,快步上前去轻拍她的背,关切地问道:“小主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
“无妨无妨,喝酒呛到了而已。”虞栀觉得自己好笑,也没解释说是怎么呛到了。
“小主,我刚去前面的码头,他们说最近水路上查的严,也是要搜捕您的踪迹,所以我们只好趁着不注意,偷偷地溜到船上去,等过了润州这地界,自然姑苏有人会来接应我们。”伯怡神色并不轻松,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
“此前的是有兄长相助,现下我们没有依傍,若是水路行不通,那就只好走山路绕城了。”虞栀这样说着,她还未曾自己走过这么远,心中也有顾虑却不言说。
“是,那我们在此休整一下就从渝州城里走。”伯怡找了水擦了擦衣服上的土,绕过身就在床边靠着坐下。
虞栀看见她如此,有几分酸楚涌上心头:“怎么不坐在床上,若是累了便躺下歇息吧。”
“属下在外跑了半日,身上土气重,怕弄脏了床小主晚上睡觉不自在。”伯怡认真地说着,虞栀一把拉起她,将她按坐在床上,语气冲冲地说:“这有何妨,我现下又不是那娇生惯养的娘子了,你累了便休息,这床本来就是为了休息做的,又不怕弄脏了。”
“先前打算订两间房,若不是你说怕钱财招摇受人惦记,我才不会让你也受了委屈,这一路来,还要你帮忙照顾我,若是你着凉病倒了,那我就真的不知所去了。”她安顿着伯怡休息好,自己坐在窗前看着对面的窗子,有些失神。
一天一夜赶程,天黑看不清路,一行人就在山顶上休息,怕追兵看见,只是围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几个人围在火边,树枝上穿着白日里打来的野味,军中伤员多,打来的猎物少,易知许一个人提着水壶到了一边,也不上前去吃肉,楚风看见他这样,拿着手里的半只野鸡,朝着他走过来,递向他:“世子吃,好几日不曾好好吃过饭,定是饿了。”
“我不饿,军中伤员甚多,他们更需要补充体力,把这些给他们吃吧。”易知许拒绝了,拿起手里的水壶灌了两口,又问道:“武安临终前让我去陇西找晋北突骑的杨临简,又说兵符在云中的鸿宾客栈中,我倒是不清楚,这杨临简是何许人,而这兵符还能放到一个客栈里不成,他也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