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贵妃母子齐齐求助,被孝淳帝出手打住了,那双悲痛又犀利的眼神看向郑婉人:
“欺君之罪,贵妃可当得起?”
郑婉人跌坐在地上,一张脸越发惨白,她知道,帝王这是真的动怒了。
然,菟丝花有菟丝花的本事。
下一刻,贵妃“嗷”的一声晕了过去,李鸾峰忙着扑向母妃,又是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混乱场面,孝淳帝重重地叹了口气,皱眉闭目。
另一头,沈确也接到了消息,本打算去贤王府瞧瞧,结果被李鸾嵩拽住了衣袖。
“我也去。”
沈确道:“殿下不是醉了吗,还是留下休息吧。”
李鸾嵩忙穿鞋披衣裳:“醒酒了,还是媆媆照顾得好呀,醒酒都这么快。”
他是个会装傻的,沈确无奈地摇摇头,二人一道出门。
沈确坐在马车上,李鸾嵩站在车窗边,掀起车帘拉着她的手交代:“你先过去,让太医验尸,先稳住场面以免父皇太过伤心,我去找一个人。”
沈确问什么人。
李鸾嵩说:“孩子的亲爹,只有他才能彻底解开这层遮羞布。”
沈确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问:“难道是……张成儒?”
李鸾嵩点点头,见她仍未平复的样子,问:“你是觉得他有了孩子,你心里不舒服吗?你如今是我的未婚妻,若不是因为咱爹没回来,我早就不会让你在张家待着了……”
看看,他真是无刻无刻不往这上头攀扯,沈确懒得同他争辩,忙说:
“那我赶紧过去,殿下路上小心。”
拉下车帘,催促着车夫赶紧逃跑。
身后李鸾嵩看着她马车的背影,露出灿烂的一笑,方才她脸上扬起的绯红和眼波中那一抹不容忽视的颤动,深深地烙在了他心里。
她惊慌了,这说明她是在意他的吧,所以嘛,盖过戳的就是不一样了嘛。
张府。
张成儒听到了消息跌坐在地上,前几日他才见过周雪莹,她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咄咄逼人,可现在……
他甚至还想过要气一气她,现如今,却再也没机会了。
“她不会自杀的,更不会跳楼。”张成儒失魂落魄地念叨着,“她要靠着这个孩子当上王妃的,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的。”
李鸾嵩终于听到了想听的,问:“你确定?”
张成儒说是,“别的会弄错,自己的孩子绝不会弄错。是他们,他们杀死了我的孩子。”
他眦目欲裂,眼底充血,额上青筋直暴,仿佛下一瞬便能吃人。
“张成儒,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去替周雪莹讨还公道。”李鸾嵩看着他,越发觉得他窝囊,“纵然周雪莹心术不正,明知是你的孩子还要去冒充皇家子嗣欺瞒所有人,可是,那孩子是无辜的,这是一条生命。”
张成儒看着他,痛哭地大叫:“可是,我能做什么呢,那是贤王啊,还有贵妃,我能斗得过谁?”
“斗不过就不斗了吗,就这样放弃了你的亲骨肉吗?”李鸾嵩实在气得牙痒痒,“若换成是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过害死我至亲的人。”
“老大。”
张成儒身后,顾氏带着家都过来了。
“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能为自己的骨肉申冤,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大哥,你去吧,把实话告诉陛下,咱们不怕那贵妃的算计。”
……
李鸾嵩赶到贤王府的时候,贵妃不晓得晕过去醒过来多少次了,整个人正仰躺在儿子怀里捯气儿。
李鸾嵩借着太医的名牌,将张成儒带了进去。
在孝淳帝面前张成儒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或许是真的想明白了吧,他俯身行礼,看了一眼李鸾峰和郑婉人,道:
“陛下,草民张成儒揭发贤王协同贵妃害死周雪莹并其腹中胎儿,陛下,那是草民的孩子,是他们,这对母子明知如此,却还强说成皇家子嗣,混淆圣听,只为谋取荣华,草民叩请陛下做主,还逝去孩儿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贵妃郑婉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李鸾峰的手臂,张牙舞爪地朝张成儒扑过去:
“你这贱民,血口喷人,本宫今日就了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