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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是绝不能放弃的。
贵妃被一众人拉开,却仍在不罢休地哭着喊冤,李鸾峰恶狠狠地瞪着张成儒,若不是当着帝后的面,他险些上去撕了他。
王府里乱成一片,孝淳帝垂头扶额,沈确让人将尸首抬了下去,又给太医递了个眼色,太医们悄悄退下。
看到李鸾嵩,沈确上前去迎他,二人并肩朝帝后俯身拜下去:“父皇母后,儿臣有一事今日要同父皇母后禀报。”
二人对视,李鸾嵩说:“贵妃,来找过我,让我不要听皇后娘娘的,要选她的儿子,哦,就是贤王殿下,当我问到她,贤王殿下还在狱中啊,贵妃说了一句‘去母留子’,父皇母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他喊得顺口,帝后听得顺耳,只有沈确一张脸红到了脖颈。
这下子对上了,孝淳帝看着贵妃:“拿着别人的孩子冒充是朕的孙子,就为了让你儿子出狱,然后呢?”
帝王大发雷霆,“再一步步争储,最后杀父弑君夺皇位,是吗?”
这话实在太严重了,但是倒也没说错。
皇后心想,看,心里头啥都明白就是不肯面对,早点正视何来今日。
贵妃自然不认,哭着嚎着喊冤,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弯弯绕绕,然后开始楚楚可怜地求饶,说起曾经与陛下的第一次相见,说起那些过往的浪漫美好,说陛下是臣妾心里的英雄,臣妾那样崇拜、敬重陛下,怎么可能……
皇后闭了闭眼,可恶心坏了,用胳膊肘捅了捅孝淳帝:“陛下今日怎么这般精神,不应该晕倒吗?”
孝淳帝看看皇后,如梦初醒,赶紧扶额道:“是,朕早就不舒服了,贵妃也不要嚎了,朕被你叫得都耳鸣了。”
眼看着穷途末路,李鸾峰仍不罢休,上前道:“父皇,您就如此偏听偏信吗,儿子和母妃对此事实在不知啊,想来肯定是张成儒,勾搭周雪莹然后栽赃儿子,父皇您想,您夺了他的仕途,他是个废人,狗急跳墙说的不就是他吗,说不定是他和周雪莹合起伙来蒙蔽儿子。”
“贤王殿下,您这是卸磨杀驴吗。”张成儒怒视着他,“是,我同雪莹一直很好,好到她跟你在一起后,你仍利用她勾引我,让我站出来指认晋王同我的夫人有染。其实你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要利用我的孩子谋取你的利益,雪莹,她绝不可能自杀,一定是你杀了她。”
“父皇别听他的,我根本就不知这一切。”李鸾峰狡辩。
“你当然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是你设计的。”
二人争吵不休,一声高过一声,吵得人头脑发懵。
“来人呀。”李鸾峰吩咐王府禁卫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个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快,快呀。”
禁卫军犹豫着正要上前,被皇后拦下了:
“我看谁敢,陛下在这里坐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李鸾峰发号施令了。”
可是双方各执一词,实在有些难办。
这时,太医上前,附在沈确身边说了几句,孝淳帝看到了,问:“你那边又有什么事?”
沈确上前道:“父皇,儿臣方才来的时候命太医去验尸了,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转身看了一眼贵妃和李鸾峰,“不如当着大家的面公布吧,也好让某些人死了心。”
验尸结果是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周雪莹死于午后,距离向帝后禀报已经四个时辰了,这是贵妃先撒了谎。其次,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周雪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真的是贤王李鸾峰的。
张成儒愣住了,李鸾峰也愣住了,帝后也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恐怕周雪莹自己都不会想到,这个孩子竟然真的姓李,若是她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懊悔死。
郑婉人怔愣了一会儿,一下子扑到李鸾峰面前,摇着他发疯似的问:“你不是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妃失言了。”
李鸾峰痛苦地大吼一声,那喊声愤怒又绝望,郑婉人这才意识到一切都辩无可辩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呆若木鸡、欲哭无泪。
沈确说:“太医还有一个发现,死者周雪莹掌心里握着一只掰断了的金镯子,父皇看看可认得?”
孝淳帝疑惑地接过,皇后瞥了一眼,冷笑道:“那自然是认得的,前几个月贵妃生辰,这是陛下亲赏的,贵妃每日都带着向本宫炫耀呢。”
郑婉人回神,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左手腕上的金镯,果然不见了,而且手腕上还留下了一条瘀青的划痕,想来应该是周雪莹从高处跌下时猛拽了一把,带走了贵妃的镯子,划到了手臂所致。
一切真相大白了,再多的解释、泪水都是无用,现在帝后认定是贵妃和李鸾峰合谋利用周雪莹腹中的孩子谋取利益,被周雪莹看破后杀人灭口。
孝淳帝气急,走到郑婉人面前,看着这个自己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心里头既痛恨又无奈,终于,重重的巴掌落在了郑婉人脸上,将她打得趴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迹。
“朕待你不薄,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是仗着朕太宠你了吗?”帝王痛心疾首,“即日起,李鸾峰褫夺封号终身监禁,贵妃打入冷宫,此生不得出。”
他终于狠下心来面对这对恶毒的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