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春去秋又来(1 / 2)

第316章春去秋又来

春去秋又来,花落复花开。

天下风云变幻,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

每天发生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日复一日累积下来,人们愕然发现现在的一切与从前有那么多的不同。

时间来到了大汉四十五年,即刘恒在位的第二十载。

“直儿,这次你咋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见着指挥着仆从往自己院里搬着大箱小箱的长子,陈洛笑眯眯地把他唤到近前。

自己回到阳夏过了十七个春秋,远离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不用为政务忧心与操劳,只需乐呵呵地享受退休生活,时不时去找项羽钓鱼射鸟,跑到淮阴看看韩信的新作,心态都年轻不少。

当然,他安逸无比地待在阳夏这个世外桃源,并不能代表自己不问世事。

恰恰相反,上至朝堂,下至乡野,陈洛都会通过专门的渠道去获取最新动向,分析天下诸事之间的联系。

每逢他翻看墨家商队送来有关百姓生活水准的相关调查,颇为感慨。

《青苗法》等改革内容是有利的,但变法推行过程中受到的阻力却庞大无比,加上下面的执行同样没有到位,最后变法失败,王安石下台。

“刘午?”陈洛有些疑惑,感觉自己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

由刘氏统治的齐国,反倒是最惨的那个。

在他及冠的时候,有不少臣子上书,请求将他外封。

而项羽同样遭受了针对,刘恒借着由头,从楚国境内划出了几座城池,规划给周边的郡县。

别人没能从自己这里打探出来什么消息,但他在长安听到的内幕,可是相当惊人。

“你倒是有心了,上次买来的那个兔子玉坠,你阿母喜欢得紧,挂在床头天天看。”陈洛笑着点了点头。

吴著本人没有短命,但几个儿子全部没有成年,皆在幼时夭折,他连庶子都没有留下一个。

陈洛在代国担任国相的时候,深刻地认识到一点,即上层若想快速求来政绩,那底下的官吏必然会偷奸耍滑。

当时刘恒倾向于答应下来。

荆国、代国一样遭到弱化,只是它们本身不强,刘恒没有便做得很过分。

毕竟就拿着两千石的俸禄,自己玩什么命啊?

而诸侯王面对敌人进犯,思路就有所不同。

陈洛回想起张苍,就不由得想起曾经待在长安的那段日子,偶尔闲暇无事,便前去北平侯府上拜访,与对方天南地北扯着,半个下午就那么过去了。

何况真到了危机关头,南越军队兵临城下,郡守会选择死守城池,还是弃城而走,这又是一个问题。

无独有偶。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长沙国的农业和商业不再像秦末一无所有,加上接壤南越的重要战略地位,它是乱不得的。

因此面临同样的危难,官吏逃走的可能性,远远高于受封在那儿的诸侯。

换成地方上的郡守,他们面对某些重要且紧迫的问题,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做出决断,或许部分官员拥有魄力,但不可能每一位官员都拥有那般果决。

刘恒这些年对待诸侯王的态度并不亲近。

按照陈洛的猜测,这下长沙国没有合适的继承者,那么刘恒肯定不会选择让吴氏的旁支去进行继承,那不符合他这些年的总体执政思路。

诸侯王去世,本身并不奇怪,要知道大汉每隔两三年就会出现一名诸侯王去世,何况长沙国在孝惠帝年间,出现过两年三王薨,时人甚至以为吴家中了巫蛊之术。

不过根据某些蛛丝马迹,他倒有过分析。

他恭敬地向父亲行了一礼后,指着那些箱子道:“阿父,这些是我从长安回来,沿途给您和阿母采买的特产,想着您好些年没去过北方了,应该有不少新奇玩意都没见过。”

陈直摇了摇头说:“我是以对待兄长的礼节与他们相处的。”

巴蜀、赵地、魏地还有三河地区,是属于朝廷的后花园以及基本盘,如果这些地方谋反,想要突袭进关中,只需旬日,隐性威胁极大,因此不可能封给诸侯王。

毕竟从地理位置上看,长沙国与南越相邻,如果改为郡县,等于说是未来与南越国交流的各种事宜,需要由地方郡守去处理。

在众多诸侯国中,它的土地最为肥沃和富饶,加上有不少齐地出身的官员在朝中做官,显得势力庞大。

哪怕意见回到了阳夏,他回想起来,仍是觉得难以置信。

故而刘恒专门花费数年时间,着手将它拆解。

以淳于缇萦进京上书为关键节点,刘恒废除肉刑,并在之后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主要集中在民生方面。

陈直应答道:“这事我肯定是不会忘记的,张伯的那几个儿子听到我要替您祭拜他,都颇为感激。”

陈直一本正经地答道:“年初到现在,无论是大汉的百姓还是官员,都想知道谁会成为未来的长沙王。

“可不是嘛。”陈直无奈地耸耸肩,接着神秘兮兮地说:“阿父,不过您可以猜猜,陛下是打算怎么安排的?”

但刘恒并非只针对异姓诸侯王。

陈洛只是笑笑道:“我和羽兄都好些年没有在政事上发过声了,长沙国和我们亦没有过多纠葛,来找你问我们的意见,得亏那些人想得出来。”

虽说自己想要某样东西,完全可以让墨家商队去专门买来,但那和自己儿子送的礼物来说,含义完全不同。

今天南越进犯,你敢调兵还击,来日天子巡猎,你万一中途调兵搞事怎么办?

至于郡守照章办事的话,则需要上书请示,经过繁琐的程序,那必然会延误战机。

如果它被抢走,那他们的荣耀、财富还有名声,统统丧失,将变得一无所有。

陈直挠了挠头,然后试探着问道:“您是指长沙国的那件事吗?”

这是旁人的评价。

“你去了就行,还有,你张伯的那几个儿子,说起来有几人年岁都比我大了,你没有倨傲地对待他们吧。”陈洛提点一句,怕他忘记了礼数。

“原来是他啊。”经过这番提醒,陈洛将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对上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