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飞合上书:“乐理书,你不会想看的。”</p>
方圆:“哦。”</p>
荆如意眨眨眼,她又不瞎,老板娘手里明明是本《商业管理与逻辑思维》,这是乐理书?</p>
邹安送来晚饭,几人一起吃的,方圆够不到菜,又不好意思天天让沈凝飞喂,就捧着个大碗饭,让人帮着把菜夹进去,一口口小心扒拉着吃。</p>
又蠢又萌。</p>
沈凝飞怎么看也看不够。</p>
吃完,她亲了一口方圆的脸颊,“我去送如意下楼。”</p>
好吧,老板娘送助理。</p>
楼下,等着安保去取车,沈凝飞抱着肩膀,望向马路发呆。</p>
荆如意站在台阶上偷偷看了看她,想了想说:“沈小姐…”</p>
沈凝飞回过神,侧头笑道:“如意姐,你还是叫我飞飞吧。”</p>
荆如意微笑点头,“陆曦需要两次手术,现在她不能用电话,所以才没联系你,我知道些她的情况,可以跟你说。</p>
盛京医院虽然比不上燕京,可她的伤也不是太严重,或者说都是皮肉伤,医生说了,复原后没问题。</p>
而且…任何人都是父母心里的宝贝疙瘩,他爸妈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p>
沈凝飞看着路上车流,笑道:“我知道的,谢谢你。不只这个,还有平时,这阵子我看你将好多好多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如意姐,真的谢谢你帮他。”</p>
荆如意突然想起刚刚那本书了,抿抿嘴,说道:“集团里方向性的大小决策都是方总一个人拍板决定,他太缺人做管理上的辅助了,我的能力其实是不够的,这些事你看着杂,但真的不重要,其他人才是真的厉害。</p>
我能看出来,方总真的在乎你。”</p>
沈凝飞笑着说:“他也厉害。”</p>
荆如意嗫嚅一下,想了想,问:“你看那些书,是想毕业来帮方总么?如果是这样,他会很高兴。”</p>
出乎荆如意的意料,沈凝飞摇摇头,“我只是想更懂他。”</p>
…………</p>
2009年,元旦。</p>
沈凝飞和方圆在病房吃了顿饺子。</p>
方圆吃的酸菜馅,沈凝飞吃的素三鲜。</p>
滨海在海边燃放烟花秀,病房的窗户能看到。</p>
看不见的方圆陪着沈凝飞站在窗口。</p>
耳听砰砰砰的声音。</p>
“好看么?”他问。</p>
“好看,现在这颗是红的,这颗这颗,紫的,这颗好看。”</p>
红的绿的蓝的白的紫的,多彩缤纷。</p>
方圆揽上她的腰,说:“新年快乐。”</p>
沈凝飞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新年快乐。”</p>
1月9号,上午八点半,方圆拆掉纱布,第一眼看到的是光亮里朦胧的沈凝飞。</p>
十秒后,渐渐清晰。</p>
医生在,邹安在,荆如意在,两个小护士在。</p>
方圆坐在椅子上,抱住沈凝飞,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媳妇,谢谢。”</p>
邹安挺无奈,其他人挺感动,医生很暴躁。</p>
你特么应该感谢的是我!</p>
方圆被抓走去测视力了。</p>
近视125,散光85。</p>
理论上,不开车不用戴眼镜。</p>
验光室里,他问医生:“能治好么?”</p>
医生说:“近视可以手术,散光不可逆。”</p>
方圆点点头,郑重向医生道了谢。</p>
不治了,没必要,戴眼镜他是习惯的。</p>
前世求学阶段他视力没问题,后来在王者峡谷驰骋一年后,就近视加散光了,差不多也这个度数。</p>
回到病房,沈凝飞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包括书,准备出院。</p>
方圆站到窗口,建筑、风景、大海,一切都弥散开来。</p>
沈凝飞走过来,打趣问他:“世界不清晰了,什么感觉?”</p>
方圆看着她的大眼睛,笑道:“眼睛再好,也看不清这个世界,朦胧点儿挺好。”</p>
方圆换好衣服,抱着沈凝飞小声说:“回家我们一起洗个澡。”</p>
沈凝飞点头。</p>
然后递给他一个信封。</p>
“曦曦留给你的,我去上个洗手间。”</p>
沈凝飞出门,邹安端着笔记本进门。</p>
“那晚的视频,诶,你别急,是…”邹安朝门外努努下巴,“她坚持让我给你看的。”</p>
方圆愣了好久才接过电脑。</p>
视频里…</p>
有烈焰从混沌中乍燃,有绚丽的彩色颜料,有生死之间的挣扎,有呦呦鹿鸣,和归于寂静的吻,最后,是立地成佛的善。</p>
方圆看得浑身发抖,邹安出去了,沈凝飞进来了,他都没注意。</p>
打开信封,是一张随意撕开的白纸,上面两行歪歪扭扭的字迹,需要仔细辨认才看出写的什么,让外人看去,保准以为写字的人没文化。</p>
【就说以前不该吃那么多猪蹄,真变成大猪蹄子啦。】</p>
第二行:【不疼,别怕。】</p>
久久沉静。</p>
沈凝飞站在一旁:“转院前,她偷偷塞给我的,信封是我在楼下超市买的。”</p>
方圆吐了口气,握住肩头的手,问:“她跟你怎么说的?”</p>
沈凝飞微笑摇头,“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她什么都没说。”</p>
看着方圆,她歪头问:“你也想和我说对不起?”</p>
方圆摇摇头。</p>
沈凝飞挨着他坐下。</p>
“大一时,你先认识的她,为什么选择我?”</p>
隐藏的含义是:各方面,她都比我好。</p>
方圆迎上她好奇的目光,“选择你这件事,永远不会变。”</p>
沈凝飞摸着他的脸问:“如果我让你放弃她…们,你肯么?”</p>
方圆想了好久,“我会带着你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p>
沈凝飞深深看着他,“那样,你会怨我么?”</p>
方圆点点头。</p>
沈凝飞抱着他,微笑道:“我们回家吧。”</p>
方圆站起身,沈凝飞又说:“不对,先去配眼镜。”</p>
方圆说:“好。”</p>
“我选镜框,你必须戴!”</p>
“……行。”(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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