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宝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大哥的背上。看着赵喜宝进了花轿,本来就沉稳少言的大哥,拦住宁王郑重作揖:
“宁王殿下,我家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从小没吃过苦,受过累。她外表活泼张扬,实际胆小敏感。以后小妹有得罪宁王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赵恒远看着花轿:“以后宁王府与赵家便是一体,但赵家所有财富都抵不上小妹一人。若是宁王对妹妹不好,我赵家即使拼完最后一口气,也会为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宁王认真听完赵恒德、赵恒远两兄弟的话,郑重回答道:“我也怕。怕她没玩得开心,怕她睡得不安稳,怕我给她的还不够。大哥放心,她,从来都比我自己还重要。”
进了宁王府,赵喜宝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双沉稳的手,一直牵引她一步步往前走。
只是从下花轿开始,总感觉有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看。来参与宴席的人太多,幸亏有红盖头,否则她的脸都得羞红了。
满身是灰尘的蓝袍青年,从新娘子走下花轿,就一直盯着那抹倩影。
厅堂里,紫色锦服的风流公子,从进来开始,就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一杯杯未停过,似乎想把自己灌醉。
花轿进门,点燃龙凤喜烛,燃上鸣爆竹,奏乐迎轿。停轿后卸轿门,由五六岁华欣公主作为出轿小娘迎新娘出轿,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始出轿。
新娘出轿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小桃子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
赵喜宝听着奏乐停止,礼生诵唱的声音:“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但她什么都看不见,宁王慢慢牵着礼花,让她一步步跟上。大约五六步,就停下来。
虽然看不见也知道,上头坐着皇上和皇后。皇上通达人情,特恩赐旁设椅凳,赐予赵家双亲,恩同皇亲国戚,同受皇家的高堂之礼,显示赵家的皇家恩宠,给足赵家面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堂前嬉闹,堂后赵喜宝和小桃子坐在喜房中。赵喜宝的肚子,很应景儿的加了叫。
赵喜宝一把掀开盖头来,“小桃子,快去小厨房拿点儿吃的,你家小姐快饿扁了。”
小桃子无奈又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只能速去速回。千万别让宁王看到小姐,嗷嗷叫饿的样子,没有半分名媛淑女的样子。
“吱呀”门被推开了,“小桃子,你怎的又回来了,没拿到点心么?”
赵喜宝低头在解喜服上的盘扣,没想到听到一声轻笑:“娘子饿啦?”她万万没想到,此刻本应在前堂应付宾客的宁王,提前回来了。
她不晓得,当宁王走进房间,看到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
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十指白嫩纤细,纤腰微束,勾勒玲珑身姿。
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云霞流光的衣裳映照她娇美的脸庞。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未语先有情。
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动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华贵与娇媚相互交辉,看得他呼吸一窒。
成亲过程的每一步在他心中推演无数次,本以为能做到心如止水。在看到她的这一刻,依旧无法自控,只余欢喜。
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