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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云容的账本就送到侯府。
“夫人,这……”东叔看着账册右下角的数目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居然……做到了。”
楚艳那姑娘身上有股机灵劲儿,对做生意这件事大有无师自通的天赋。是以林奕安并不感到惊讶。她接过账册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后便对东叔道:“以后云容的生意就交给她来打理,东叔你每月去查一次帐。再给她一块府上的手牌,若她来寻我不必拦着。”
“好。”东叔颔首。
林奕安坐下吃了口茶,又道:“我要的银票可都兑来了?”
“都兑好了。”东叔恭恭敬敬地从一个加了三把锁的大木盒里取出一沓银票,“夫人,按您的吩咐,除却宫中赏赐的物件,其余的能变卖的都变卖了,统共十万两。钱和契约都在这儿。”
作为一个十分受宠的侯府,几乎掏空身家才筹齐十万两银子,在这勋贵云集的邺京实在显得有些寒酸。
林奕安看完帐,当即便取来笔墨书信一封,又将银票和信封存在一起,接着神色严肃地对立春道:“这可是侯府的部身家,你务必要亲自交到大哥手上才行。”
立春一向是最心疼钱的,一听到部身家四个字,她连头皮都绷紧了。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收好后,她才弱弱地问一句:“夫人,一张银票也不留吗?”
林奕安当然知道立春未说出口的担忧,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放心罢,只要云容阁在,侯府就饿不死。”
待立春走后,林奕安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这可真是一场豪赌啊。便是她心智再怎么成熟,始终也还是个十四岁的姑娘。她不是没有忧虑,只是她不能表露,否则要如何令底下的人心安。
“夫人。”东叔许是感受到周围突然冷下的气氛,他道:“您的嫁妆还余下了十一乘。”见林奕安的脸色不大好看,东叔连忙解释:“这十一乘是林大公子给您的添妆,特意嘱咐过要您亲自打开,所以上回素容来清点时,并未将那箱子打开。这回您吩咐将府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我想着这是林大公子特意嘱咐过的,便没敢动它。”
“这事素容怎么没给我提过?”林奕安嘟囔道。
“许是大婚事宜繁多,一时忘了也是有的。”
既是林远山特意嘱咐要林奕安亲自打开,那么里头的东西必然不是寻常物件。林奕安起身:“带我瞧瞧。”
果然不是寻常物件。
十一个硕大的箱子里是雪花花的银锭。
满满当当,再多一个箱子便扣不上了。
林奕安和东叔具是一愣。
从未有人给家中的女儿备嫁妆时直接装银子,因为那样显得俗气,上不得台面。
但其实这才是最实实在在的东西。
真是可惜了。若是立春那丫头瞧见这么多钱,怕是连平日的威风都端不住,得兴奋得跳脚。林奕安回神,在心里默算了一下。
大哥果然是大哥,随随便便一份添妆,便抵了她大半个侯府。
“夫人……这林大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呐……”东叔感叹道。
确实阔绰。林奕安走到一旁的圆凳上坐下:“明日寻几个功夫好的护卫,然后将这些银子都送到钱庄上去兑成银票,让立春一并给大哥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