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翟祯安便央徐知府聘媒人,去虞府提亲。
他是个商人,对他最重要的自是效率和结果,没将婚事定下来之前,他都不会跟衙门打招呼,放过邵漠。
虞颂见了浩浩汤汤一群人,徐知府手中提着一只大雁,身后的人提着各色绸缎、金银珠玉首饰,紬绢果盒等,忙地将众人迎进了府中。
但在点头之际,他还是知会了女儿一声,见女儿没有意见,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下了。
纳采文定后,便是过大礼。
徐知府的正妻冯氏,携着四位女眷,约同了媒人,带备聘金、礼金及聘礼一同进了虞府。
府中上下看得瞠目结舌,见一担担的聘礼,全由朱漆红木箱装裹,由高大壮汉抬进来。
饶是如此,依然沉甸甸地,压得那些汉子额上都渗出豆大的汗珠。
可想而知,聘礼有多丰厚了。
媒人扯着嗓子扬声道:“黄金百两、白银干两、聘饼五十斤、三牲鸡鸭各两对、四京果二十斤、糯米十二斤……”
能结上这样有权势的富贵人家,虞颂打从心底为女儿高兴,当天很快便托人回礼,忙忙地也就给女儿准备起嫁妆来。
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自然是担得起万贯家财的。
此时,便恨不得将所有房契地产,全都交到女儿手中。
虞维音翻着那两页纸都看不完的彩礼,揉眉劝道:“爹,您不必给女儿准备这么多,将来没准儿女儿还会回来呢!”
不过就是三年,三年后,她自会回到桐城。
这次说是交易,更多的,也是她为自己的谋划。
如今跟邵漠在一起,阻力太大,除非邵漠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不然,她真没把握,能在朝夕之间将邵母跟翟祯安全都收服。
倒不如与虎谋皮。
救下邵漠,也好给邵漠一个拼搏的机会。
他若能去投军,记忆中的三年后,他也该成为将军了。
他若此情不变,必定会回来寻她,他若已有二心……想到这里,她以为自己够洒脱,胸口却还是有轻微的刺痛,罢了。
若他有二心,她想来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用时间看清人心。
但她看人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
跟他几番经历生死,若连他都能说变心就变心,这世上怕是没什么男人值得她信任了。
虞颂不知她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听见女儿说将来没准回来,吓了一跳。
“音音啊,爹自然是盼着你跟翟公子长长久久,即便是一辈子不回桐城都行。”
一旦回来,只有被休弃这个结局,他怎么能接受?
“将来的事怎么说得准,那要是女儿跟他过得不好,当真被他一纸休书弃了,爹难道不肯容纳女儿吗?”虞维音问。
“唉,若是真有那日,爹怎会不容你?不管怎样,你都是爹最疼的音音!只是,爹希望你幸福,好好地跟夫君过日子,自然不希望你被休弃。”
“若是被休,女儿便招个人入赘为婿,如此就能日日陪伴在爹身边,为爹分忧了。”
她本想让虞颂跟她一同去陶城,奈何虞颂不肯。
虞府发生太多事了,他如今只想多花些时间来平复,哪儿还有心情东奔西走?
虞维音见状,也就没有坚持,反正只有三年嘛。
直到请期完毕,聘书、礼书都已放定,翟祯安才慢悠悠跟衙门的人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