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赤成看了周元妙一眼,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别样神色,却是没有拒绝。
李真命传来下人,不多时,一位寻常富户打扮的妇人被引了上来,见到满座仙人,虽然双腿颤颤,但依旧强撑着哭诉了一番自己那孩儿消失的苦事。
她倒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只是姐姐嫁了一位颇有地位的官员,今岁来府上过节,遭了池鱼之殃。只是为免消息泄露,她那姐夫将她关在屋中,不让见人。
听完之后,众人面目古怪地看向座中那位郡守大人。
“你说除你之外,城西各府皆有孩童失踪?”李赤成本来只是想随便应付几分,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几分肃然。
而那一直不怎么开口,端坐左首的女子,却在此时望了李景元一眼。
那妇人点头:“各府皆有,都是苦主,如今都被天问司安抚在内,只是民妇觉着……各位仙人神通广大,定然有所办法。”
众人默然。
李真命目光深沉,待妇人说完,点了点头:“此案确实蹊跷,你既然来到此处,便不用担心,待……”
“何必待来日,今日事,今日毕。丧子之痛,岂能待延片刻。”却是李景元开口,直视李真命,半步不让。
李真命神色不变,旁边的柳母却是沉不住气:“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为公者,民为先。虽是后辈,理字当先。”李景元起身,望向座中各大神通前辈,与周元妙对视之时互相轻点一目。
“老祖在上,还望允玄孙一言,断这城中妖氛,也清我李府乱气。”说到此处,李景元的话语已经是冰冷如铁。
“哦?”李赤成看向李景元,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你是云景的孩儿?”
李景元听闻云景二字,身体微微一颤,点了点头:“正是,李氏景元,见过三太爷爷。”
李赤成满意地点了点头:“景字首辈?也是,你如今根骨正肃,宝气加身,正是龙翔凤鸣之际,不错,甚是不错。”
说完,却是话锋一转:“只是你说正我李阀门风,岂不知家丑不可外扬?”
李景元却是抬起头,看向一边柳母:“阖家无愧,只落丁零,何丑之有。我以为,治家为业,当重明理,赏罚不明,刚愎自用者,一时强权尔,迟早旁落。以宣自明者,或有言语,却再无俾虫烂柯,复返清明。”
“说的好。”李赤成点头,“修身持家,大同小异,你能明悟其中,大道可期,既然如此,你便说来便是,若有不公,自有我来做主。”
旁边,柳沉容面色一变,往边上看去,只是李真命此时依旧一副刻板模样,不悲不喜。
李景元得了老祖口谕,又看向中间妇人:“你莫急,今日自会有个公道与你,只是在此之前,我先问在场诸位一句,可曾知道那魔童下落。”
“魔童?可是那上箓宫惨案凶手?”李真隆开口,面目泛冷,“此等魔物,死不足惜。”
“哦?”李景元却是一笑,“族叔也信一介孩童就能灭了这半步元胎的宗师大能,让得对方毫无察觉?”
“这其中涉及秘法玄术……”赵灵官忽然开口。
“那么这秘法又是何来,血脉传承?何等血脉?若是不知,又何来这般妄论?”李景元句句相逼,让得赵灵官脸色有些难堪。
“李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我有一事,想问大母。”李景元忽然转身朝着柳母望来。
柳沉容心跳一漏:“什……什么?”
“兄长所练回天秘术,由何而来?”
“什么回天秘术,你胡说什么?”柳沉容杏目怒张,看着李景元,满是悲愤。
李景元却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李圣:“是吗,魔童乃是灵妖转世之身,被上箓宫发现,强行掳走,后得知他身上竟有天妖传承,回天秘术,大母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以回天秘术为基础,让兄长进入秘境,得到秘传,好晋升宗师。那些失踪之人,也是因为你不敢让兄长冒险,所以将她们都用作实验,不知我说的可对?”
“一派胡言!!!”柳沉容惊怒交加地看着李景元,“孽子,你平白污我声名,是何居心?!”
李景元却无视了柳沉容的指责,依旧说道:“施展回天秘术之人,虽然可以重生一回,但是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他冷笑着看向李圣,后者一脸阴翳。
“什……什么意思?”柳沉容下意识地朝着李圣看去,却是看到了让她肝胆欲裂的一幕。
就见她那平日里儒雅随和的儿子,此时正拎着一杆红缨长枪,势如龙虎一般朝她刺来。
上方,李赤成轻吐一声,顿时沉寂纷扰,李圣身形定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只是柳沉容此时收不住后退之势,踉跄几步,随身前桌椅摔了个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