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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茗离开后,陆淇再赶往衙门。
陆淇穿过东厢房,进了内衙文书库,还没落座,便看见两个胥吏搬着两箱子卷宗过来了:
“陆师爷,敢问您所说的佛头岛却在哪处,属下们详加查看了域图,可着实没有找到其所在。”
“哦?”
陆淇依言翻开域图,果然图上海域内有记录的二百多岛屿,其中却没有一座岛名叫佛头岛的。
……
第二日天刚蒙亮,陆淇的大舅哥陈鲷便在堤上系了船。
他们村子消息闭塞,直到昨天夜里才听说余县遇袭的事,陆淇的老丈人忙派他连夜驾船赶来,看看情况。
陈鲷穿街过巷,见许多百姓门前都挂着白幡,路上的行人面有哀容,不禁心中戚戚然,赶紧加快步伐往妹妹家跑去。
等到门口,却只见院里院外门窗紧闭。
“姑爷!妹子!可有人在家?”喊了两声无人应答,陈鲷更加心急如焚。
此时一位老人正好路过,见他在门前团团转,好奇问他:“你可是要寻陆师爷?”
“正是!”陈鲷忙上来抱拳:“这位老丈,住在这儿的陆筠陆师爷正是我姑爷,老丈您可知道他们夫妇俩去了何处?”
老人摇了摇头:“老朽不知……倒是小哥你,是陆师爷的舅哥?
哎呦陆师爷可不得了哇!河灯火计,剿灭数百名倭寇,保万民于危难,街上说书人都编成戏了!”
陈鲷恍惚了两秒:“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说书人没讲下去了,好像是师爷娘子把他背回来的。”
背回来的?!
那岂不是……
闻言,陈鲷一双虎目透红,不由得涕泪而下,拍门哀嚎道:“我的姑爷啊!”
刚哭了几声,就听见一道娇呼从街头传来:“大哥?!”
回头一看正是陈银儿,她挎着个竹篮,刚从集市回来,见陈鲷正在门口,惊喜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
陈银儿领着陈鲷到了衙门口:“大哥,夫君他平日就在这衙门里公办,你瞧!”
“哎呦,好高的门!”陈鲷感叹着,又见门口两个长得凶神恶煞似的衙役朝这般看来,慌忙拉着陈银儿往旁边走。
“大哥你躲什么?”陈银儿疑惑道。
陈鲷紧走了几步,轻声道:“妹子,大哥我一见衙门就怵啊!不过果然,咱们姑爷是个文曲星君下凡,你也跟着享福,我就放心了。”
听这话,陈银儿突然站住了脚。
“大哥,你知道那衙门里头是什么样子的吗?”
“诶?”
陆淇此时正把域图翻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会没有?”
陆淇眼底带着青黑,再回想当时的情况,殿下所说的是日语里的“仏の首”,应当翻译成佛的头部才对。
难道他说的并非这座岛屿的通名,只是他们内部起的外号?那可就难办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衙役的敲门声:“师爷,有个自称是师爷大舅哥的,叫陈鲷,现在衙门口等您呢!”
陆淇抬起头:“大舅哥?他却来衙门做什么?”
“快请进!”
进了衙门的陈鲷显得颇为局促。
陆淇搬来凳子,陈鲷却不敢坐,端来茶也不敢喝,走路都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一双草鞋踩脏了衙门里的地。
“不知大舅哥此来却是为了何事?”等坐定了,陆淇笑着问他。
“我,我家里听说余县遇袭,派我连夜来看看,这会儿知道姑爷妹子都没事,爹娘想必也安下心了,那我就……”陈鲷起身就想告辞。
陆淇忙叫住他:“大舅哥稍等!”
见左右无人,陆淇叫他靠近前来,悄声问道:“大舅哥家时常出海捕鱼,你可知咱们这附近海域里,有没有一座叫佛头岛的岛屿?”
“佛头岛?”
陈鲷略一思索:“哦!姑爷说的是老石庙岛吧?”
陆淇见他果然知道,顿时兴奋起来:“还请大舅哥详说。”
“那岛从咱们那儿出了海,往东南去百八十里便是,只因以前的海商在岛上建了座石庙,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