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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寿喜堂,老太太已经醒了,只是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裴澜之仍浑浑噩噩的在地上坐着,面容憔悴不少,胡子拉碴的。
玉珠几次想起来,然胳膊一直被他抓着,仿佛被当成了救命稻草似的,无奈只得忍着酥麻的身子继续陪他坐。
瞧着这母子俩的样子,沈灵毓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皇上既没定三爷的罪,便说明他也知道谢云州理亏在先,三爷有什么可怕的,昨夜闹着去杀人的胆子去哪儿了。”
裴澜之闻之一顿,随即咬牙瞪向她。
“你还敢在这儿说风凉话,若不是为了你,我岂会做出那种事来!”
为了她?
这话倒让沈灵毓听不懂了。
入府大半年来,裴澜之心里从未有过她,又何曾为了她而做过什么。
如今出了事,倒会道貌岸然地摆出这套说词。
怎么,以为把责任推到她头上,他就能安然无恙了?
这人还要不要脸!
沈灵毓哼道:“三爷真是抬举妾身了,你杀谢云州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裴澜之一听这话,愤然推开玉珠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灵毓,你个贱人,若非你行事不端怀了谢云州的孽种,我又岂会去找他算账,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般奇耻大辱!”
他边说边朝沈灵毓走近,作势要动手似的。
然莫娜哪会给他机会,不等他反应就挺身护到了沈灵毓面前。
裴澜之气急磨牙,张开嘴又想骂,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笑声。
“哟,偌大一个柱国将军府,怎么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人呢,都死绝了?”
裴澜之浑身一抖,愕然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东厂督公魏化田身边一等护监李则有的声音!
魏化田是何许人也?
谢云州的义父,统管整个东厂。
而东厂又是什么地方,那是皇上的眼睛。
东厂原本只负责探案抓人,后来在皇上的默许下,有了自己的监狱。
皇上许以东厂特权,朝廷会审大案、大理寺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
除此之外,朝廷各个衙门也有东厂的人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
一些重要衙门的文件,如兵部的各种边报、塘报,东厂都要派人查看;甚至连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价格,也在东厂的侦察范围之内。
谢云州能在朝堂上一路顺遂,即使到处树敌也无所畏惧,凭借的可不单单是皇上赏识。
这背后,自也离不开东厂做凭靠。
只是除非皇上特令,否则寻常之事,东厂督公魏化田很少会派人出面,尤其是出动他的一等护监李则有。
别看李则有只是个宦官,文韬武略样样不在话下。
更吓人的是他的贴身武器九阴爪,爪子由千年玄铁制成,一头连着长长的铁链,可灵活操控,一旦出击,可在瞬息之间将敌人撕成一具白骨,十分可怕!
裴澜之原想着一夜过去,皇上都没派人来抓他,必然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