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您说了!”
说罢转身便冲出了书房,武弘文还在后头摇头道,
“这孩子……这脾气实在太大了些!”
继而又反省自己道,
“……这都是她小时少了管教,回到家中我又宠溺之故!”
当真是对不起女婿呀!
这厢晚上吃饭,武弘文又同裴赫喝了几杯酒,还好言安慰了一番,裴赫看着武馨安委屈的小眼神,总算是明白岳父母误会了甚么,自然也是同武馨安一般解释不得,他心里笑得不成,只他那张脸向来冷惯了,却是半点儿没有漏出来!
旁人是看不出来,武馨安怎会看不出来,暗中瞪了他好几眼,最后恼了,对小程氏道,
“母亲,我那闺房还留着么?”
小程氏应道,
“自然是留着的!”
“虽说是日子过了,我便当今日是三朝回门了,我要在家里住上几日!”
裴赫闻听果然眼神一闪,眼里隐隐的笑意立时隐没了,他微一沉呤却是瞧向了一旁的武弘文,老岳父接受到女婿的乞求眼神立时会意,连连摇头摆手道,
“你在家里住甚么,你就嫁在这京师里,离得这般近,想回家随时回来便是,不用在家里住了!”
武弘文一句话将大女儿赶出了门,气得武馨安出了武府上马车,却是嘟着嘴,远远的坐到角落里,拿个背对着裴赫。
裴赫想笑又不敢,却是握掌成拳,虎口挡了嘴,清咳一声,
“咳咳……安安……”
他凑过去揽了她的肩头,被武馨安一扭身甩开,便又去搂她的腰,
“安安……别生气了……这都是岳父与岳母误会了,改日……改日我寻个机会,好好同岳父他老人家解释一番,便是了!”
武馨安气得瞪眼,
“你怎么解释!”
难道……难道要告诉父亲,我们二人如何在闺房之中互咬的么?
裴赫见她大眼儿瞪得又圆又大,粉红的嘴唇气得向上翘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咬着下唇,那样儿像极了龇牙咧嘴,翘胡子的小猫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低头亲她气鼓鼓的粉腮,
“是我的错……安安罚我便是!”
武馨安鼻子里哼一声,转过脸去不看他,裴赫又亲她另一边的脸,
“安安要怎么罚我都成,大不了……我今儿晚上任你处置,决不反抗如何?”
武馨安听了气得又炸了毛,
“你还说!你还说……待弄出伤来,又是我的错!”
抬拳头想砸他,又怕他不禁砸,只得一转身一拳头打在靠垫上,裴赫忍着笑拉过她的手道,
“那……那便罚……我给你弄个些伤痕出来,下回岳父见着了,我就立时认错,让他老人家罚我好了!”
武馨安更气了,
“你……你好不要脸,你……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厢是再也忍不住跳起来要揍他,却被早有防备的裴赫,一抬手点在了肘后的麻穴上,手上一滞便被人将双臂抱住了,
“安安……”
裴赫笑着将人抱到了大腿上坐好,
“我心里实在很高兴的!”
武馨安气呼呼道,
“你当然高兴了……他们都向着你说话,可是冤枉死我了!”
裴赫笑着轻轻拍抚她的后背,轻声道,
“我是高兴……我长这般大还没有人这般维护过我……岳父岳母能将我当成自己人,我……我真的很高兴!”
他……总算也是有长辈关爱,有长辈疼惜之人了!
武馨安听他说的可怜,想起他凄惨的身世来,不由也是心头一阵怜惜,双手捧了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吐了吐舌头应道,
“对啦……你如今可是有靠山的人了,我在家里作威作福的日子可是一去不复返了!”
裴赫笑了,眉眼舒展,眼眸里全是闪亮的星光,比起车窗外的星空更要璀璨几分,他紧紧抱着她道,
“安安,你也有靠山呀!在我这处……你可一辈子作威作福!”
之后的很多年,裴赫果然遵循了诺言,任由这女子在自己打下的天地之中作威作福,直到老态龙钟,头发花白,每日里都要手扶拐杖,静坐在那处,默默听她中气十足的吼骂儿孙,后来儿孙们长大了,有一天终是忍不住问,
“祖父,您位及人臣,在外八面威风,十面的气派,为何偏偏会忍得祖母称霸后院,这么些年从未纳妾娶小?”
老祖父动了动雪白的眉头,笑看着妻子在院子里追着最小的孙子屁股打,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必定是兑现的,说一辈子让她作威作福,便是一辈子,少一天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