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办的差事,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武弘文也不好深问,只略略的问问同僚相处如何,又大都督可是看重,再传授一些职场相处的经验,翁婿二人倒也是相谈甚欢,之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一起出了书房。
那头小程氏说话却是不敢似武弘文那般直截了当,这毕竟不是亲生的,总归隔了一层,她支吾了半晌才问道,
“那个……大小姐呀,新婚之夜姑爷可是体贴?”
说起这事武馨安自然是一肚子的不满,若不是他不知体贴,自己会拖到今日才回门么?
当下一脸的不悦,鼻子里哼一声道,
“一点儿都不体贴!”
小程氏一惊,
“新姑爷看着斯斯文文,应该不会……不会粗鲁行事吧?”
武馨安气道,
“人不可貌相,他这人最是表里不一了!”
小程氏恍然,暗道,
“怪不得喽!我就说以大小姐的性子应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嘛,原来是因为新婚夫君太过急切粗鲁了!”
当下便劝道,
“大小姐,这男人呀多都是这样的,外头瞧着再正经的男人,这一旦关上门上了床……那个……那个……有不少都跟恶狼似的……”
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新婚之时,动作急切粗鲁了些也是情理之中的,大小姐也是初经人事,想来是受不得痛楚,这才动手了!
小程氏自家脑补一番,认为已是猜测了个不离十了!
“那个……”
小程氏对上武馨安黑白分明的大眼儿,这话说的是磕磕巴巴,
“……那个……你也不必太过生气,更……更不能动……动手打人……”
武馨安一脸懵,
“我……我没动手打人呀!”
新婚的前头几日她浑身高热,连床都下不了,想打也没力气呀!
小程氏忙陪笑道,
“没打人最好!这小夫妻相处最重相互体谅礼让,新姑爷虽说急切粗鲁了些,但这不正说明他这也是个初哥儿,没有经验吗?比起那些早早便被人带去烟花之地见世面的浪荡子,岂不是好上百倍?”
这话倒也在理,武馨安点头道,
“母亲说的是!”
小程氏见她听教便又劝她道,
“所以呀……凡事多想想新姑爷的好,切切不要性子上来便动手呀!”
武馨安还是一脸的懵,
“我没动手呀!”
小程氏见她接连否认,终是忍不住戳穿她,
“你没动手,那新姑爷脖子上的青紫是从何处来的?”
“这个……”
武馨安被问住了,这裴赫脖子上的青紫确不是她动手打的,而是她……那个用嘴“打”的,也不知是她“打”得太狠,还是裴赫那皮肤太白皙,有些淤青便特别显眼。
这两晚上二人关了门,做起了君子来,只动口不动手,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自己也挨了好几下呀,恨只恨自己体质好,今儿一早起身便散了大半,他却是脖颈上几个红印,连成了一片,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这个……那个……他……”
武馨安难得结巴起来,有心想解释却又羞于说出口,涨红了小脸这个那个了半晌,终于还是泄了气,垂头道,
“是,母亲,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小程氏见她认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这样的夫婿难寻,我瞧着裴赫那孩子也是重情义的人,你只要好好待他,他必也会真心回报你的!”
武馨安这头被小程氏训了半晌,之后回转前堂与众人吃罢了饭,待到午后又被武弘文叫去了书房,却又是告诫她要好好对待夫婿,武馨安只觉自己要被冤枉死了,一张小脸儿憋屈的青紫,满是委屈道,
“父亲偏心,女儿这才刚出门多久呀,您就向着他了!”
武弘文瞪她道,
“你这孩子怎得成了亲还这般不懂事,父亲向着他便是向着你,护着他便是护着你,善待他便是为了让他善待你,这样的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武馨安气道,
“可……我没动手打他呀!”
武弘文哼道,
“是不是你打的为父不知晓,但总归他身上的伤只有你弄的吧?”
裴赫乃是锦衣卫,天子的近卫,又有个百户的职位,手下还有不少人,怎得也不会是旁人伤了他吧,还是在脖颈的要害之处!
武弘文一句话把武馨安给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气得一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