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将说,看到那些士兵的家人,他就会陷入无止境的自责里,痛恨自己将活蹦乱跳的他们带出去,却不能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他甚至会想,为什么死在战场的不是他。
楚清晚想,身为统帅的墨景郁,应该没少见这种场面,他是不是也同样歉疚得难以自拔呢?
他是人人称颂的战神,可战争总有伤亡,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些被催着成长的日子里,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不提牺牲与哀痛,可梗在他心底的,是陪他出生入死却马革裹尸的兄弟吧?
楚清晚心头涌起疼痛,酸酸的,像是遗憾没能那时就陪在他身边。
“阿景,”楚清晚唤了一声,两只小手握住他的一只大手,“他们不会怪你的。”
墨景郁眸光闪了闪,侧头望进她清澈的眼眸里,忽地问:“晚晚,想去西北吗?”
楚清晚点头:“想。”
墨景郁笑了一下:“等我好了,带你去西北,好不好?”
他不喜欢许诺,残废后更是从未说过将来要怎样的话,他觉得那是不切实际的妄梦,一向嗤之以鼻。
可这一刻,他忍不住幻想和她的以后,种种模样,她想要的,他想要的,他都想一一实现,迫不及待。
楚清晚将他眸底的期待与藏不住的忐忑尽收眼底,笑说:“好。”
墨景郁嘴角弯起来,反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另一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听故事吗?西北的故事。”
楚清晚坐过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