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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舟皱眉,又将昨日谢修齐跟他讲的张三李四那桩案子说了一遍。
“若是如此,那李四岂非就是被人凭白占了田产,且日后有了红契,也再不可能要回自己的田地了?”
谢容昭歪头想了想:“也不是啊!那县衙可以再下一道令,只说是若突然更改户主的,总得将事情前因后果说明白,以防有人借机囤田。而且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案子,张三明显就是犯了法,若他是个聪明的,就不会去换红契,毕竟自己的性命和脸面比那几亩地要更重要。”
这话也有道理!
可程景舟还是觉得不大妥当,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还得再完善一下子。
不过,谢容昭的这番话,还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早知如此,该昨晚就问的,这样至少自己能睡个安稳觉的。
程景舟将县丞、主簿以及两位县尉都叫到一起商议。
最终,他们拟定出了一个最面的告示。
冯县尉早在程景舟动了杜家开始,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好躲过去,所以早早地让自家人将田产该卖的卖,该改到仆从名下就改到仆从名下,至少这不犯法。
告示不仅张贴于县衙门口,而且县里的两个城门上也都有张贴,程景舟甚至还找了两个识字的衙役在那里守着,但凡是有不识字的老乡来问,就要一一解释清楚。
不仅如此,还将这告示抄官上百张,然后分派到下面的镇、村,争取在短时间内,让丰县所有的百姓都能看到。
这上面主要就是按谢容昭所提的两条而列的,而第三条,则是专门针对商人的。
一旦查出商人名下有超额田产,将重惩,除了将田产抄没之外,还要杖三十,监六月,并将其事迹及画像张贴于县衙门外的告示榜上宣扬一年。
这份惩罚,不可谓不重。
但是既然县衙诸位大人都赞同,那就说明加上这一条,对于那些商人而言是一个大麻烦。
如此一来,若真有商人侵占了农户田地,此时也不敢再去改换红契,至于先前写下的白契,官府说都不作数了,那他们还能怎么办?
跟官府做对吗?
若是老百姓们不知道有红契,也不知道这回事也就罢了。
偏偏县衙还派了这么多人四处宣传,甚至连最偏远的村落都去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还是府衙的人站出来更有说服力。
别小看这么一张告示,不过短短数日,便有数十名农户赶至县衙来询问,想知道所谓的白契不作数究竟是否是真的。
此时负责解答这些疑惑的,正是县丞谢修齐。
“的确是真的,三日后,你们手中关于田产的白契,都将无效。当然,若是有人以此为要挟,想要改换欠条的,你们自己也要多长个心眼儿,莫要再被人哄骗了去。”
来的大部分都是苦哈哈的老农户们,此时得知告示上所书一切皆为实,竟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谢修齐一瞧,便心生感慨,敢情是真有被人强行给侵占田地的,而且用的也正是他们先前所猜测的法子,用白契来约束,以此达到自己囤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