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云州的谢修文,此时表情严肃,又低声叮嘱几句之后,一名护卫才行礼告退。
许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平王的大部分私兵都已经被擒拿、遣散,甚至是斩首。
可还有一支神秘的心腹至今未曾露出端倪。
若非是因为他们坚持审讯原云州刺史,只怕如今也对于这支神秘的队伍一无所知。
“谢大人,按这些罪臣的交待,那支队伍应该不足百人,可是咱们已经将云州都翻了个个儿,至今也未曾找到,此时命人带证据进京,是否有些冒险?”
谢修文看了一眼窗外,神色凝重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我只怕这刺史府也会被人袭击,届时,你我二人身死是小事,这些能证明平王有谋逆之心的证据却就此湮没则是大事!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证据销毁,而圣上却拿平王毫无办法。”
对此,许召也只是以沉默相对。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手上的确是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无论是私开铁矿,还是横征暴敛,这些都足以令平王被下狱。
可问题是,他们远在云州,如今也只有折子送上,相关证据却一直都留在刺史府内。
眼下,他们无法找出那支精锐,十有,那些人就是盯上了这些证据。
如此,只有秘密将这些证据都运送至京城,方为上策。
虽然他们这里的守卫也不少,不仅有圣上派来的御林军,更有大都督府派过来的一千精兵,但是那支百人的精锐,只怕就是隐藏在了某些角落里,一旦动手,定然是令他们这些暴露在明面儿上的人,避无可避。
谢修文动作还是很迅速且周密的,他特意派出了三拨人。
一拨走陆路,两拨走水路。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是以防那些证据被毁。
等到这三拨人都出发之后,谢修文和许召则是乔装打扮,又让护卫们都改扮成小厮书童,然后带着十余个箱笼走陆路出发。
当天晚上,他们便遇到了围攻。
一夜厮杀,腥风血雨。
李山等人始终护在谢修文四周,时不时地将冷箭斩下。
天将亮时,打斗声终于渐弱。
“禀二位大人,属下已经查验过,总共斩杀贼人三十六,伤十七,逃走十余人,目前已派人追剿,经确认,这些人正是矿山后面密林中的精锐,其中一人已交待,他们是平王秘密培养的死士,总计一百二十二人。”
许召一声惊呼,竟然是一百二十二人,那他们先前所知的情报,再次出现了误差。
“这么快就交待了?不是死士吗?”
谢修文没说话,一旁的李山看过去,遍地死士,血水将这一片都染红,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再强悍的死士看到这一幕也不可能毫无波澜。
那名副将立马回禀道:“那名死士断了一腿一手,一心求死,但是奈何如今生死皆不由己,故而审讯起来很是容易。”
许召不说话了。
果然,一力降十会。
再怎么硬的嘴,到了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刻,也得认栽。
谢修文抿唇想了想,来回踱步,眼睛却似乎是看向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