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太妃早想看六六想得慌了,之前是曹云舒坐月子,裴诀又不在家,还能有理由推脱。
现在什么理由都没有了,裴诀只好择日带着妻儿,回了一趟王府去。
一直到晚上,才终于回来了。
柳芸香忙第一个迎了上去,“阿诀、云舒,不是说吃了午饭就回来吗,怎么耽搁到这时辰?六六还好吧?”
一边说,一边看了一回襁褓里已经睡熟的六六,见小家伙儿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这才松了一口气。
旁边顾笙也关切道:“阿诀哥,不会是他们又找事儿了吧?”
赵晟虽没说话,同样满脸的关心。
裴诀心里这才舒服多了。
让曹云舒和钟妈妈先带了六六回屋去,方哼道:“倒也谈不上找事儿,就是挺烦人的。先是说要让我们回王府去,给六六办满月宴,说六六是王府的长孙,合该好生庆贺一番。”
“让我给一口拒了。谁稀罕在王府庆贺,谁又稀罕当他们家的长孙了?别把我儿子给晦气到了!之后又说,希望我能给裴许谋个差事,旗手卫金吾卫不行,锦衣卫也不错……呵,简直可笑,我长得像那以德报怨的人吗?”
赵晟听他说完了,才道:“的确挺可笑的,还张口就是旗手卫金吾卫,以为这几卫都是你开的呢?不过好歹也是个郡王,他若安了心要替自己的宝贝儿子谋个差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何必要找阿诀你,彼此都不痛快?”
裴诀冷笑道:“阿晟你不知道,他这是又想我办事,又想我替他当恶人。裴许不是跟他那个小情儿要死要活的吗,那个女人拗不过儿子,答应了纳那女子作贵妾。”
“但说要等到年后再办喜事,也不知是怎么跟裴许说的,总之裴许答应了。然后,他们就想着,给裴许谋个差事,每天都让他忙个半死,再给他制造几个升迁的‘机会’,男人么,谁不爱做官,不爱权势的?自然也就能把那女子忘到脑后去了。”
顾笙咝声道:“这思路倒也不能说不对,不过跟阿诀哥你有什么关系?”
裴诀道:“他们怕谋了差事裴许也不肯去,就想让我背锅。说是我不知与我祖母说了什么,我祖母便一味的逼他们不得不同意裴许去做我给谋的差事,他们实在没办法,所以只好委屈裴许了。”
“呸,以为他们是谁呢,连他们死不死我都懒得管,还管这些破事儿?当场又给拒了。那个女人就哭起来,说她也是没办法了,求我帮帮裴许,好歹我也是做大哥的,与他身上流着一样的血,难道就真不能盼着他一点儿好吗?等将来他迷途知返了,自然一辈子感激我的用心良苦。”
赵晟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冷笑起来,“他会感谢你的用心良苦?他怕是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吧?”
裴诀嗤道:“可不是么,他们一家都恨我入骨,不时时刻刻诅咒我就是好的了,还感激我。何况就算他们真感激,我也不稀罕。老头儿就骂起我来,说当年是我弄瞎了裴许眼睛,是我欠他的,就该对他就负责到底。”
“骂完了我,又抱着我祖母的腿哭起来,求我祖母也疼疼裴许,真是……我说的人都没脸,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脸真这么做的?我祖母被他们弄得心软了,也跟着求我,反正当时乱作一团。”
“弄得都未正了,才吃上饭,吃完后我祖母又心口疼,我和舒儿不好就走,只得让舒儿带了六六去厢房歇着,我守着我祖母。这才耽搁到了这时候才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柳芸香忙道:“那阿晟你和云舒不是还没吃晚饭呢?哎呀,怎么不早说。等着啊,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做去。这都什么长辈呢,饿谁也不该饿自家才出月子,还正喂奶的媳妇啊,云舒生的又不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