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正经 “你在想什么?” “想你…(1 / 2)

封瀛的突然上门拜访,打了富平侯上下一个措手不及。

富平侯今日正好休沐在家,本在宋姨娘院里教笙哥儿读书,听说慎亲王来访吓得他把书册一扔,急忙迎去了前厅。

刚过六岁的阮笙还是个小孩子,见着父亲急匆匆走了便问姨娘:“父亲这是怎么了?”

宋姨娘笑着摸她的脑袋:“前头来客了,你父亲招呼去了。”

“什么人?”

“你大姐姐的未来夫婿,也就是你姐夫。”

“那他一定很厉害。”

宋姨娘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爹多怕他啊,他一来爹都不管我念书的事了。这个姐夫我喜欢,我想他天天来我家。”

“傻小子,等你大姐出嫁后,他就不会常来我们家来了。”

其实就算是现在,慎亲王突然上门也颇叫宋姨娘意外。她立马就着人去打听一二,很快丫头就回来报信儿:“侯爷正跟王爷在前厅喝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事儿,也不像是来送聘礼。”

宋姨娘点头,她当然知道规矩,这才定亲几天哪有这么快就送聘礼的道理。但王爷来府上必定是为了他跟大姑娘的婚事。

既然丫鬟说王爷看起来面色平和,那多半就不是坏事。看来王爷还挺满意他家大姑娘,这么说来往后侯府怕是要倚仗着慎亲王府步步高升了。

想到这里宋姨娘看了眼自己的笙哥儿,柔声叮嘱她:“你往后要待你大姐姐好一些,知道吗?”

笙哥儿哪懂这些,姨娘说什么便听什么,只是到底还有点小小的疑惑:“像从前那样待大姐姐吗?”

“当然不是,要比从前更好。”

宋姨娘烦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就罚他抄字去了。

从前在这个家里阮筝的地位十分微妙,顶着侯府大小姐的名头,但其实能给她撑腰的人却不多。那时候的宋姨娘是新宠,难免娇惯了些,时不时就要跟人攀比。不仅敢在长公主头上拔毛,阮筝这个大姑娘偶尔也会受点她的闲气。

当然她也不傻,从不跟人起正面冲突,多是借笙哥儿的名头为自己院里多拿点好处罢了。如今大姑娘出息了,封了县主还赐了婚,一下子就成了阖府上下最大的香饽饽,宋姨娘自然也就见风使舵处处想要讨好了。

往后笙哥儿的前程可都要靠她了。想到这里,宋姨娘又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前院正厅里,富平侯阮怀澹正一头虚汗地陪着封瀛喝茶。

他与这位王爷向来没什么交情,他就是个挂了虚名的闲散侯爷罢了,比不得人家可是手握实权的重臣。虽说他很快就会成为对方的岳丈,可对着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富平侯可是半点岳父架子都不敢摆。

他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客气地问:“不知王爷今日上门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封瀛冲对方一拱手:“侯爷不必客气,在下乃是晚辈,前来拜访本是分内之事。”

富平侯听他说话如此客气,一时间心中十分熨帖,脸上的笑意也更甚了几分,很自然地就与对方谈起了婚事的筹备。

封瀛便道:“侯爷不必太过费心,宫里不日便有人来府上帮着准备一应事务,我府中自然也会有人筹备,不管是聘礼还是婚礼,定不会令和静县主受一点儿委屈。”

“是是,那是自然。那王爷今日来是……”

“在下今日冒昧前来,是想见一见和静县主,请问她现下可在府上?”

富平侯有片刻的怔愣。他听封瀛一口一个和静县主的叫,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那是阮筝新得的封号,太后亲封的县主,只不过才得了几日而已,上到家人下到奴仆都还没有习惯她这个新身份。连她自个儿都不习惯,在家中从不许人叫她县主。

所以眼下富平侯听到封瀛如此称呼阮筝,沉思了片刻才真正搞明白他要干什么。

“在,自然是在的,她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为绣自己的嫁妆。王爷若想见她,我这就唤她过来。”

封瀛本想去阮筝的院子寻她,但想到两人毕竟还未成婚,未免有流言对阮筝不利,还是忍耐了片刻。

至于阮筝哪里有功夫绣什么嫁妆,在听闻封瀛来了之后便一直在房内手忙脚乱地打扮自己。

她这些天没睡好脸色不大好看,这会儿就想用脂粉遮一遮,又挑了颜色鲜亮的裙子以衬肤色,头上则是步摇花钿插了个满满当当。

这般盛装打扮别说是富平侯,就是封瀛见了都是一愣,一双眼睛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竟是舍不得移开半分。

富平侯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小辈间的情谊,当下也不在那儿碍眼,将所有的下人都遣走后,自己也借口有事开溜。

很快正厅内便只剩阮筝同封瀛两人。阮筝站在那里想同他行个礼,无奈头上顶着的东西实在有点重,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就晃了两下。

然后她就感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将她往怀里带。

若按以往封瀛的性子,这一下必定是要将她抱个满怀的。可今日阮筝梳了飞云髻,上面又是环佩叮当,一靠近封瀛发髻和簪子就直往对方的眼睛里扎。害得她只得赶紧离远一些,可纤腰又被人环住,只得抬头与人四目相接。

多日不见她也有点想他,这会儿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想见你便过来了。你呢,是不是也想我了,所以打扮得如此隆重。”

被戳穿心事的阮筝脸微微一红,嘴硬道:“哪里隆重,我平日里就是这样的。”

“在家中也戴这么多珠钗?”

“不可以吗?你是觉得我太过奢侈,不喜欢?”

封瀛笑道:“不,我是在想你既然如此喜欢珠玉,那回头他们定聘礼单子的时候,我便将王府库房内的珍珠翡翠全都拿出来添上。那些都是原石原珠,你拿去后自己找人帮你设计样式,再叫人制作便是。喜欢什么样便做什么样,若觉得不够再同我说,我再让人替你寻更好的。”

阮筝被他的豪气逗得眉开眼笑:“当真?”

“自然是真的。夫人喜欢什么我便给什么,娶妻不就该这样吗?”

阮筝心想自己从前真是小看他了,世人也是小看了这位冷面王爷。谁说他不近女色,谁说他不解风情来着。

这不是什么都会并且都做得极好吗?

且他讨人欢心的手段直接又霸气,还极为舍得花钱,搞得阮筝心花怒放,这几日被梦魇折磨的怨气一扫而空,对封瀛怎么看怎么顺眼起来。

“那……你今日看好了,是不是要走了?”

“才看这么一会儿哪里够。早知道皇上赐婚这么繁琐,倒不如当初我便自己上门来求娶,说不定如今你已嫁入王府,可与我日日在一处儿。”

“哪有这般快的,就算你自己找媒人上门,那也得按规矩一样样来。我那嫁妆还未绣完,你且等着吧,说不定明年儿开春我便绣好了。”

“若要等你绣好嫁妆再过府,那我只得日日夜里□□入院来寻你说话了。”

阮筝一愣,小脸一红,轻轻在对方胸口捶了一记:“胡说什么,你这人还有没有规矩?”

“我在西北多年,早已养成了散漫的性子。规矩于我便是束缚,自然是越少越好。你若不想我夜夜来访就早些绣好嫁妆。或者没有嫁妆也不妨事,你人来便可以,其余的我都会让人为你备好。”

阮筝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生怕他提起洞房花烛夜,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再说下去我可要下逐客令了。”

封瀛近来常被她捂嘴,每每那只柔嫩的手抚上自己的唇时,总是能激起他心头对她身体的极大渴望。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萦绕不去,单单只碰上了唇总觉得不够畅快。

若不是避讳着阮家长辈,他这会儿就想抚着对方的后脑勺,照着她的红唇吻下去。

或许得催催皇上了,赶紧将这婚事给办了。他想要的远不止吻她这般简单,他要的是成婚之日的圆房,以及往后每一夜与她缠绵在一起的欢愉。

阮筝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久久盯着自己不放,心里有些小小的忐忑,轻声道:“你、你在想什么?”

“想你。”

“能不能正经些。”

“想你便是最正经的事情。”

阮筝佯装生气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要走,刚走一步就被人拽了回去,又被封瀛从身后抱住。

“好了,我立马便同你说正经事。我今日来是有东西想要给你。”

“什么?”

封瀛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进了袖拢里,拿了个盒子出来。阮筝见那盒子十分古朴像是有了些年头,打开一看果然里面的东西也是用过的。

一个小小的白玉项圈,旁边镶了极名贵的宝石与翡翠,不必细看也知这东西价值不菲。只是这尺寸不像是给女子戴的。

“这是我祖母给我的东西。当年我母亲尚未有孕,祖母将这项圈给了她,说是要给长孙的见面礼。只可惜她未曾见过我便走了,我母亲虽是嫁给了先帝,却一直还记着从前的夫家,这个项圈我自小便戴着。”

阮筝听他说起身世也觉得世事无常。

封瀛的这一生是多么地矛盾。建安帝破了他原先的国,间接害死了他的父亲与亲人。可他又对他们母子极好,将不是亲生的他视如己出。

所以这便是他不愿意接手大邺江山,可又费尽心力保住它的缘故?

他对建安帝的感情只怕也极为复杂,不会有满腔的爱意可又无法真正恨他。

他日日活在这种矛盾中,是否也挣扎痛苦着?

阮筝一时间有些心疼,转过身去捧住了他的脸,然后趁着四下无人悄悄踮起脚,在对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

一回生二回熟,头一回做这事儿时她还颇有些心理负担。可今日再做时竟已极为纯熟,且吻过之后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下一秒看到对方眼中升起的熊熊时,吓得哆嗦了一下。

赶在封瀛低下头之前,阮筝赶紧伸手抵在他胸口。

“别、别闹。”

“刚刚是谁在闹?”

“我、我是看你小可怜一个想要安慰安慰你。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我没别的意思。”

“当真没有?”

阮筝被他问得语塞,忍不住又想发脾气。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伸手抵在了她的唇上。

“知道了,你说没有就没有。”

阮筝……

没有原则的男人怎么这么可爱。

她挣扎了两下总算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后阮筝再次打开盒子,取出了那个羊脂项圈细细端详了片刻。

“这么好的东西,是不是一定要传给儿子啊?”

“传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

阮筝不信:“你能这么大方?女子不能继承家业,往后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到时候这项圈也就成别人的了。”

“谁说女子不能继承家业,若我家姑娘愿意,王府交与她打理又有何不可?更何况谁说嫁出去便不是我的女儿了,我倒要看看谁敢同我抢女儿。”

阮筝心想不敢不敢,自然是没人敢跟你抢的。只是他俩现在婚还没成就来讨论儿子女儿的事情,未免也太早了些。

“不早。”封瀛理了理阮筝的额发,“时间过得极快,我会催一催皇上,下个月就让你嫁过来。如今已快入冬,冬日里寒冷你出门到处走也不畅快,不如咱们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到时候肚子大起来还有冬衣可以遮。你若是在夏日里有孕,衣衫纤薄怕是遮不住孕肚。”

阮筝心想狗男人还挺懂女孩子心思的,知道她爱漂亮怕怀孕变丑,就鼓动她冬天生子。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反正天气一凉她就懒得动弹,正好窝在家中养胎。待开春或是夏日里生下孩子她再调养一番,待到来年秋日出门见客时,便又能恢复纤细的身材了。

只不过一过府就生孩子,会不会太早些?

“你若不乐意那便先不生,我家中没有长辈自然不会有人催你怀孕。只是这样一来你家中的长辈们就要你多花些心思应付了。”

封瀛这话一下子就说中了阮筝的软肋,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一旦成婚会有多少人盯着她的肚子看。

父亲不必说,她不生孩子在王府里就立不稳,自然是盼着她一过府就有好消息。还有祖母年世已高,必定是日夜盼着抱重孙。阮筝想到她的年纪,也觉得自己不该耽搁下去。

更何况还有那些三姑六婆,七大叔八大姨的,怕是一天天上门都要说好几回。京城里羡慕她的嫉妒她的那些贵女们,若是见她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她,说不定还要起些别的心思。

这么一想的话,确实早些要孩子更好些。

反正迟早是要生的,早些生早些恢复,也能早早堵住那些人的嘴。她可不要那些女人觊觎她的相公,削尖了脑袋进府来当侧妃庶妃。

就算王爷真的要纳妾,也得她亲自挑选寻几个信得过的才行。

这事儿阮筝也不是没有想过,她自然也想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若是做不到的话,那还不如多在他身边放几个自己的帮手,省得便宜都让外面那些狐狸精得了去。

想到这里她悄声问封瀛:“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封瀛一愣:“为何这么问?”

“我是想知道,你喜欢沉稳的还是活泼的?性子温顺做事能力强但话不太多的,还是整日笑呵呵心情好能给你说好听话的?”

封瀛盯着她兴奋的小脸看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怎么,你这还未过门已动了替我纳妾的意思?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身边常跟着的两个小丫头,就是你方才说的两种性子吧?”

阮筝笑着点头:“是啊,白苏与青黛自小侍候我,一个沉稳一个活泼,都是我最亲近之人。”

“既是亲近之人又何苦让她们做妾,不如替她们寻个好人家嫁了岂非更好?”

“我自然也想过嫁人之事。只是天下之大能比得上你的男儿却不多,说不定她们不乐意嫁个平凡之人,反倒愿意侍候王爷你呢?”

“那我也不消她们侍候,我这一世有你侍候便够了。你也别想着躲懒,寻几个丫鬟就能打发了我。我可告诉你往后我的房中除了你别的女人都不用,我也看不上。”

阮筝不信:“那到时候侧妃进府你准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