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约会 男人若是被她迷住,受伤是小丧命…(2 / 2)

小厮吓得赶紧摆手:“不不,王爷哪会训您,王爷那都是为了您好而已。”

凭自家少爷那肆意妄为的性子,确实得要王爷那样的人物来时时提点才是。否则老爷忙于国事夫人又过于溺爱,少爷哪天闯出大祸来都未可知。

一想到有王爷镇着自家少爷,小厮竟庆幸地笑了起来。

慎亲王府内,封瀛一直到星月满布才御马回府。他白日里替阮筝上完药后便离了陆府,去了一趟刑部大牢提审了几个犯人,又派人出去追逃前一阵在京郊活动的邪教教首。待忙完这些回府已是深夜。

韩逸没跟他出门,一直留在府里,这会儿便急匆匆迎了出来。封瀛边进屋边脱外衫,解了后顺手就扔给了对方,随即又问:“白日里陆府后来怎么样?”

“也没什么大事儿。”韩逸一边吩咐人准备泡澡的热水,一边替封瀛倒了杯热茶,“出了一点小事,后来长公主提前带人告辞回府了。”

封瀛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出了什么事儿?”

“和筝姑娘无关,是富平侯府的二姑娘。府里传出了流言,说二姑娘嫉妒大姑娘貌美,是故意拿沸水烫的她,不小心还连累了沈姑娘。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全都听知道了。长公主面子上挂不住,便提前走了。”

封瀛不由蹙眉,这事儿他问过阮筝,听起来确实就是个意外。那这谣言是怎么回事儿。

“是陆嘉元让人办的?”

“应该是了,陆公子估计也是贪玩,一时兴起的缘故。”

他是不是贪玩不好说,但这事儿肯定是为他做的。这人还真是多管闲事。

韩逸便道:“王爷,此事咱们怎么做,要管吗?”

“不必,随它去吧。”

反正于阮筝而言并无坏处,既如此这事儿就不必管。封瀛抿了一口热茶又问:“除了此事,还有没有别的事?”

“别的倒真是没了,不过属下找人查问过,发现陆夫人对阮家大姑娘似乎特别留意。不知是有什么用意,还是只是和别家夫人有一样,觉得阮姑娘惊才绝艳容貌无双而已。”

封瀛听到他的用词微微皱眉,重复了一遍:“惊才绝艳,容貌无双?”

韩逸一愣,脱口而出道:“王爷不这么认为?”

封瀛……

阮筝自然是美的,只是她是淬了毒的娇花极富迷惑性,男人若是一时失了心性被她迷住,受伤是小丧命是真。

陆夫人也好其他的公侯夫人也罢,只怕没有一个知道这小女子的本来模样。

封瀛脑中闪过她上药时怕疼爱哭的模样,不知为何又与梦境里那个趴在他肩头嘤嘤哭泣的少女模样重叠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不仅有哭声,还有她那气若游丝的求饶声在自己的耳边断断续续地响着。最终却又化为了几丝淡淡的喘息,再次烟消云散。

封瀛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突然吩咐韩逸:“让人准备几桶凉水。”

韩逸一愣:“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沐浴?”

“如今虽说入夏,可夜里还是有点凉意,王爷累了一天若再泡凉水,只怕对身子不好……”

封瀛却懒得听他絮叨,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韩逸深知自家王爷的脾气没敢再劝,只得让人赶紧下去重新备水。

待水备好后抬入净房装入沐浴的大桶后,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被那刺骨的凉水激得浑身一哆嗦。

本想再劝王爷两句,却见他已脱了外袍走了进来。不待韩逸开口封瀛直接把他赶了出去,随即穿着亵衣便踏进了装满凉水的木桶中,整个人沉了下去。

周身瞬间被凉意包围,身子的某一处却还是炙热难耐。他靠在桶中想借着那水的凉意将那股燥热压下去,最终却还是控制不住。

他全身紧绷靠在浴桶边缘,微微仰头喉结翻滚的同时,桶里的水面也起了层层微波,荡漾持续了许久慢慢地才归于平静。

阮筝一夜好眠,第二日起来时才听青黛兴致勃勃地提起昨夜后来发生的种种。

“听闻二小姐身子不适,跪到半夜撑不住,被许妈妈给抱回了琼华院。”

青黛是阮筝院里的包打听,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经把这事儿探听地清清楚楚。连长公主怎么跟侯爷求情,怎么又哭又闹软硬兼施,最后又是怎么蛮横地让人进祠堂把阮茱强行带离一一说来。直说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白苏就在旁边小声提醒她:“你轻着点儿,万一让人听了去……”

青黛紧张地一捂嘴巴,随即又笑了:“这事儿也不算是秘密了,各院都传开了。咱们院也就关起门来说,听说宋姨娘才狠呢,一大早儿就带着三少爷去给长公主请安。你说这安的什么心啊。”

还能有什么心,就是去看笑话呗。这个宋姨娘向来有勇无谋,是个往人心上扎刀子从不手软的人。当初富平侯之所以看中她也就是因着她胆子够大,敢私底下悄悄给长公主软钉子受。偏偏她又是个滚刀肉的性格,极为能屈能伸。得势时固然洋洋得意,一旦小小失势也能迅速做小伏低,连见惯了宫中争斗的长公主都有点拿她没办法。

而且她的卖身契一直就握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与长公主不和,对这个宋姨娘便格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她又生了笙哥儿,在府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富平侯生性软弱但对宋姨娘却颇为看顾,任凭长公主寻什么法子也没能将她给赶出去。

听说建安帝在位时长公主也曾进宫闹过,大约是想将宋姨娘赶出门去。可听说建安帝非但没准反倒安抚了她一顿,让她不要与一妾氏争风吃醋。

也是,堂堂公主与府中一贱妾闹不和还闹到了皇帝面前,确实小家子气又丢面子。阮筝也隐约听说过这些事情,只知道后来长公主为了维护自己的公主之尊,竟生生忍下了宋姨娘。

只是她如今是否也后悔,当时为了面子忍一时之气,今时今日却像是在自己眼睛里扎了颗钉子,怎么也拔不去。

宋姨娘大张旗鼓地带着笙哥儿去给主母请安,听说赖在琼华院里说什么也不走,口口声声以奴婢自居,非要亲自给二姑娘侍疾。青黛说到这里眼上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住,压低声音道:“听说大夫来的时候宋姨娘还守在二姑娘的床前默默掉眼泪,吓得大夫还以为二姑娘得了什么重疾,长公主也是气得不轻。”

阮筝想到宋姨娘平日里那妖妖娆娆的手段,也是忍不住笑了。像长公主这种宁折不弯的直性子,碰上宋姨娘这样还当真是拿她没办法。

大抵男人也是一样,碰到柔情似水温情脉脉的,总是很难跨过去。阮筝想到宋姨娘的娇媚,眼前不由又浮现出了另一张脸来。

那是沈碧君柔声与她说话的眉眼,也是那般温柔似水,却不像宋姨娘全是装出来的。沈碧君是真正的大家闺秀,那种柔顺与乖巧是自小从骨子里带来的。同她相处总叫人如沐春风。

这样才貌全双又性子极好的女子,确实像是刘长墨会喜欢的。

阮筝坐在窗边托腮想着这事儿,一时有些替人欣喜,一时又替自己小小地惋惜一番。她对刘长墨虽无男女之情,却始终认为他是一桩良配。本想嫁进刘家一劳永逸,如今看来这事儿竟是难了。

白苏见她笑容微沉一脸严肃的表情,便小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确实有些烦,先前看中的东西原来是旁人的,你说我要不要放手再另寻别的好东西?”

白苏不知她意有所指,还认真地替她分析道:“这东西只得一件吗?”

“嗯,算是孤品。”

“那姑娘确定这东西已是别人的了?”

“还……不确定。”

阮筝眼前忽的一亮,立马冲白苏一抬手:“拿纸笔来,我要写封帖子。”

“姑娘这是要给姜御史家的小姐写帖子?”

“不,这回是送去尚宝寺少卿家,我想约沈姑娘喝茶。”

说完又掐指算了算日子,问白苏,“刘公子今日是不是会来府上给祖母号脉?”

“算日子确实就是今日,姑娘这是要见刘公子一面?”

见不见都无所谓,对阮筝来说她并不心悦刘长墨,从前想与他见面也不过是为自己的下半生谋划。如今这事儿眼见难成,她见他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旁的无所谓,只今日刘公子来的时候,想办法把我约沈姑娘出门之事透露出去。机灵些,别露太多痕迹,别叫老太太看出来。”

若刘长墨当真对沈碧君有情,那她约人喝茶之日他必定会前来。话本上不都说,年轻公子为了见心爱的女子一面,什么荒唐事儿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这个阮筝竟有些隐隐的期待,心里因计划落空的失落感也淡了许多。

那一日她并未借机去见刘长墨,只是借着素喜与白苏的嘴把自己即将和沈碧君出门的事儿“透露”给了刘长墨。

“姑娘给老太太采买补品,我自然也是跟着去的。素喜姐姐若有什么想要的便告诉我,我替你买回来。”

素喜站在门前的梧桐树下冲白苏笑得温柔:“怎好劳烦妹妹。”

“反正姑姑约了沈小姐喝茶,我自然能得些空,姐姐不要与我客气。”

“妹妹说的沈小姐就是那日和姑娘一同受伤的尚宝寺少卿家的小姐?”

“便是那一位了。我们姑娘新得了一瓶祛疤的药膏,想着一并送给沈姑娘。她与沈姑娘一见如故,很是聊得来呢。”

两人在树下唧唧喳喳地说着什么,仿佛根本没留意刘长墨诊完脉开完方子带着小厮从院内出来。一直到送他出门的妈妈轻咳了一声,才把这两人的注意力给唤了回来。白苏和素喜立马住嘴,规矩地站到了一旁。

待刘长墨走后白苏才伸出手来,握了握素喜的手:“那姐姐我先去了,到时候一定替你挑些可心的好玩意儿。”

素喜笑着目送她离开,自回屋侍候老太太去了。

阮筝的帖子送到沈府上没多久,便回到了沈家大姑娘的回信。一切顺理成章,到了约定的那日,阮筝又借口给出府给老太太采买东西,带着白苏和青黛去了日升茶楼。

她提前让人定了二楼的雅间,坐在那里喝茶静候沈碧君的到来,又拿白苏出去走走:“你不是要给素喜姐姐买东西,这隔壁的绣月坊听说有些好玩的小东西,你去挑几样来吧。”

白苏就笑着应了,只留青黛一人在雅间伺候。不多时沈碧君也领着贴身丫鬟进了雅间,两人便笑着坐下寒暄起来。

虽说两人只是第二回见面,但彼此间倒毫无生分感。尤其是阮筝,一口一个沈姐姐地叫着,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连沈碧君那样温文知礼的人都忍不住跟她一起笑闹了起来。

这两人在雅间内说说笑笑,丝毫未曾留意到一墙之隔的屋子里,正有人如坐针毡般地在雅间里走来走去。

韩逸看着来回踱步的刘长墨,很想劝他两句。但看自家王爷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也不敢开口。过了一会儿就见刘长墨又坐回到了桌边,拿起杯子正要抿口茶水,却被人抬手拦住。

封瀛今日一身闲适打扮,霜色交领直裰头上一顶嵌宝玉冠,少了几分武将的威势,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闲淡。

他手中的扇子敲在了刘长墨的手背上,沉声道:“这杯乃是我的。”

刘长墨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杯子,一时尴尬得几乎要滴下汗来。他抬手抹了把额头,向封瀛告罪。后者却只淡淡一笑:“无妨。”

口中虽这般说,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却一直钉在刘长墨身上不曾移开。只是后者此刻心绪烦乱并未发现,讪笑着随口寻了个话题:“没想到,阮姑娘也是个开朗爱笑之人。”

“她什么性子你也不是第一回见,今日才知她活泼爱动?”

“也……不是,只是、只是……”

“只是你如今满心都是沈碧君,一刻也与我待不下去了是不是?”

刘长墨被说穿心事也不恼,露出一丝苦笑:“今日是我唐突了,不该听说她会来茶楼便也跟了过来,还把你也一并拉了来。”

封瀛点头应是:“那我们不如先行回府?”

“这……来都来了。”

韩逸听到这里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被封瀛扫了一眼后又乖乖闭了上嘴。但他脸上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这样魂不守摄的刘长墨实在与他平日里大相径庭,叫人忍俊不禁。

刘长墨被笑得有些无地自容,但一想到封瀛也不是外人便也不再纠结,索性将话挑明了道:“你也知道我对碧君的心意,只是她平日里总躲着我,我想与她说几句话都寻不到机会。今日、今日机会难得,我总要与她见一面才是。”

说着便向封瀛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后者不曾立马应下,而是起身走到窗边,摇着薄扇朝不远处的南陵湖望去。今日天气晴好,湖面上隐隐可见大小船只,晃晃悠悠朝湖心驶去。

他收回视线低头一望,正巧望见茶楼门前的街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绣坊走出,盯着停在路边的马车看了两眼,这才闪身又进了茶楼。

那是阮筝身边的贴身丫鬟白苏,而她方才看去的方向,赫然停着刘家的马车。车夫正坐在车头打着瞌睡,手里马鞭差点掉落地在。

那一刻封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望向刘长墨:“不急,一会儿你便会有机会。”

“此话当真?”

封瀛笑而不语,低头侧耳倾听,凭着深厚的内心轻易就听到了隔壁屋内阮筝与沈碧君的对话。

阮筝声音清甜,冲沈碧君说话时难得带了几分娇媚:“沈姐姐,今日天气这般好,不若我们游湖去吧。”

刘长墨见封瀛不说话也猜到他必定听到了什么,起身走上前正要开口,却被封瀛收起扇子敲在了他的胸前。

“游湖,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