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秋姝之讶异的看着他,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臣只是问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殿下不用因为我而做这种事。”
月冠仪低下头,侧脸苍白深邃:“一个犯人而已,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殿下!”秋姝之扶着他的肩膀,修长有力的手指扣着他的肌骨。
她清眸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声音沉沉:“您不必为我如此,臣绝无利用您的意思。”
他不必为了她搭上自己的前程,月冠仪一介男子做到这个位置本就不易,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盼着他出错,把他从高位上拉下来踩碾践踏,她不想让月冠仪因为自己而落下口舌。
月冠仪浑身僵直,被秋姝之扣住肩膀的手指好似被点了穴道,血气逆流倒灌入脑——要是秋姝之真的想利用他就好了。
他一生都在仰慕她,他走上仕途也都是因为她。
他为她而生,为她而死,秋姝之愿意利用他是他的福气。
他低下头,眼尾带着一丝男儿家的羞赧,声音压得极低宛若低吟:“我不介意的。”
“什么?”
“我不介意的。”月冠仪的头垂的更低,脸色烧的通红,手指更是蜷缩着。
他在秋姝之僵楞的眼神里拿出一块令牌,塞在她手里。
“这是昭狱出入的令牌,您可以自由出入。”
“这、这太贵重了,臣不能收下。”手中的令牌像烫手的烙铁,她不敢收下,忙往月冠仪怀里送。
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慌乱和歉疚,任何语言行为在这份真心面前都不值一提,但她真的不值得月冠仪这样对待。
越这样想她的动作就越急切,好似她手里攥着的不是令牌,而是月冠仪滚烫的心脏。
“您收下吧,总有一天您用的上,若有需要整个锦衣卫都会听您差遣。”月冠仪款款说道,眼中似西湖碎波一样的款款深情,温凉细腻看一眼就要沦陷。
一个位高权重,又貌美倾城的皇子以身子做饵,以权力为诱,财色都摆在面前,没有哪个女人不心动吧?反而还会为自己的魅力沾沾自信。
但秋姝之并未觉得,月冠仪这句话几乎要了她的命,或许他并无其他意思,但也吓得的她心跳瞬间停止。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她慌忙说着退回令牌,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月冠仪不屈不挠,铁了心要把全部的价值都奉献给她。一番拉扯之下,她尾指勾上了他的衣袖,用力一拉扯,整个人就像他倒去。月冠仪想扶住她,却被她的力道带偏,连桌带椅一同倒了下去。
长安一追来,刚到门前就看见秋姝之整个身子压在月冠仪的身上,那一身雪白轻飘飘落在地上,像神祇下凡。
秋姝之腰身楚楚,玲珑有致的曲线微微沉在月冠仪的胸口,随着他们之间的起伏如山峦般延绵不绝。
她一手撑着地,一手轻柔的护着了他的后脑,三千青丝垂落身侧,落在月冠仪白若柔云般的衣襟,似轻羽撩拨。
兰花幽冷倒在他耳边,清淡冷香幽幽传来,月冠仪喉结滚动面红耳赤,手臂揽着她袅袅腰身,胸口沉甸甸的重量令他眼中涌起惊涛骇浪,即使只是隔着衣物碰一碰都令他汹涌迭起。
月冠仪红着脸,咬着牙,薄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秋娘的身子好软好香
他低垂的视线可以轻易看见她衣襟,突然的变故让她衣襟凌乱,领口微微松开,白皙的肌肤似玉似雪一路延伸,冷香变成了暖香,热了他一身冷血,滚烫地似热油般席卷全身,又像是平静海面涌起千尺浪,无限高无限宽无限多永远看不到尽头,冲刷他的理智,将他的灵魂高高掠起又狠狠拍打在礁石上,顷刻间击得粉碎。
他紧咬着牙根,视线慌乱的避开,又舍不得避开。
秋娘秋娘
越是想放开,环着她腰的手就收的越紧,越舍不得放开。
他想和她唇齿相依,他跪在她的脚下侍奉她,做她脚底踩过的泥,鬓边拂过的一缕风,卑微的妄想如跗骨之蛆难以剔除,欲-望像野草般疯长,将他约束着的痴念无限放大,他恨不得立刻将灵魂埋在她的身体,溺死在她柔软中,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殿下您没事吧?”短暂一瞬的肢体接触,秋姝之从地上爬起。
兰花盆的泥土散了一地,灰尘染上了他的白衣,她伸手拂去他身上的尘埃,看着月冠仪脸色充红似血,身体僵硬而古怪。
“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她紧张道。
月冠仪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没有。”
秋姝之扶好桌椅,又将兰花打理好放回原位,看到门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长安。
“长安公子您也来了?”她笑道,手却自然地从地上捡起令牌放进了月冠仪的手里。
“殿下、秋大人,饭菜已经备好,不如一同用膳?”
长安正为自己刚才的话忏悔着,得知来的人是秋姝之立马安排厨房加菜,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多留秋姝之一会儿,也算是将功赎罪。
“不必了。”她还记得太后的话,不能在月冠仪的别苑中待太久,不然他会起疑。
月冠仪捏着手里的令牌,碎语眼波写满了落寞。
“对了。”秋姝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之前答应送给殿下的,一点心意,请殿下不要嫌弃。”
月冠仪眼中满是讶异,盒子里装的正是品相完好的百年山参,他以为秋姝之只是当客套话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真的放在心上。
“您送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月冠仪低低笑着,宝贝似的将盒子放在心口。眼中落寞一扫而光,眼角眉梢柔情荡漾如春水涟漪。
秋姝之薄唇微抿,还真是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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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蓝雪照一夜承宠,一时风光无限。
酥软的娇体在月深耳边轻轻一吹,再恼怒的火气一时也消了。乾清宫再也没有摔砸东西的声音,只有偶尔从大殿内传出的低碎的婉转声,比他那张脸还要妖媚。
第二日,宫侍们进来给皇帝妃子更衣,一进门就被眼前凌乱的景象惊得羞红了脸。
蓝雪照媚眼如丝,懒洋洋的窝在月深的怀里,眼底的泪痣妩媚无限,手腕银铃作响懒散地绕着她颈边长发,月深则是一脸心满意足,似乎还沉浸在昨夜侍寝中。
哪怕是之前皇后侍寝,宫侍们也从没见过月深的表情这样温柔过。
月深还要上早朝,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像是不愿意离开温柔乡。
蓝雪照随意扯了一块清透的薄纱拢在身上,玉臂从身后环住月深的腰肢,声音腻的好似从糖罐里捞出来:“陛下,侍身舍不得您。”
月深回身,手指摩挲这他娇艳欲滴的红唇:“放心,等朕下朝立刻来找你。”
“那侍身就留在乾清宫等您。”蓝雪照抵着她的下巴,语气说不出的恃宠而骄。
历代妃子能在乾清宫伺候一夜就已经是殊荣,蓝雪照竟然还不走,还想继续留在乾清宫,真是小地方来的,不知道规矩,宫侍们心中想到。
他们估摸着以月深阴晴不定的性子,早晚要发火,正当他们等着月深发难时,月深的反应却一反常态。
她挑起蓝雪照的下巴,满眼温柔:“好,就依你。”
宫侍们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这苗疆男人到底什么手段?才一夜的功夫就把月深收拾的服服帖帖。
震惊之余,他们又为温柔内敛的皇后叹息。
看来皇后要失宠了。
因着和蓝雪照蜜里调油耽误了时辰,一向准时的月深,今日竟然破天荒了来晚了。
一众大臣眼巴巴的望着龙椅,小半个时辰之后月深才姗姗来迟,下巴处还有一块暧昧的吻痕。
“有事起奏,无事就退朝吧。”月深坐在龙椅上,兴致缺缺。
月深虽然是傀儡、早朝吉祥物,但一贯勤勉,这样懒散的态度还是头一遭。
面对这样一反常态的月深,官员们纷纷望向珠箔后的太后秦倾。
微微晃动的珠箔后,隐约可见雪白扇面轻摇慢晃,斜坐的人影不动如山。
“众爱卿正常议事即可。”秦倾慢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