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住着他一个人。
十点,傅野关了电脑,去洗澡了。
十点半,睡觉。
十点五十五,门铃响了。
智能摄像在傅野手机上显现出了门口来客的面目,在夏夜急促地喘着,衣领汗湿,汗沿着下颌的线条垂落。细长的手指捏在衣扣上,从脖颈到锁骨,一颗颗向下解。
开门了,傅野冷淡地看向门口的人。
门口的人呲着牙笑,扣子已经开了三四颗:“傅老师,我在十一点前回来了,你没睡吧?”
仿佛是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傅野揪着周齐的衣领,扣着周齐捏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把周齐用力地拉进了门。
“砰——”
周齐眼中又浮出昨晚被他亲吻时的惊讶,不过很快便反客为主,勾着他脖子,探入他口腔。
悬崖勒马。
周齐倚在门上,按着门把手撑住腰,看着傅野笑:“傅老师,我下班了。”
他衣衫不整,傅野衣冠楚楚。
似乎有许多话积在胸腔要说,可都说不出来了。傅野注视了周齐几秒,便转过身走了:“别叫我傅老师。”
周齐依旧靠在门上,舔了舔嘴唇:“你不是早上说过随便我叫你吗?”
“我没教过你东西,也不需要你叫我老师。”傅野说。
周齐:“你教我的多了去了,只是你都不记得了。”
傅野一停,声音很冷:“我不想再重申一遍,我没见过你,从前不认识你。我没忘记过任何事情。别把另一个人做的事扯到我身上来,我不喜欢。”
“……哦。”周齐低了低头,“那我以后不提了。算了。”
心里刺了一下。让人不舒服。发涩而疼。
傅野顿了很久,只说:“去睡觉吧。”
“我可以跟你一张床?”周齐一下子抬眼。
“……不可以。”
但傅野还是没能把周齐赶走。
练了一白天的舞,已经累得浑身上下只有嘴皮子能动了。周齐瞧了眼傅野,慢腾腾地问:“小明,你为什么会亲我啊?”
傅野没理他,闭上眼睡了。
周齐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傅野都没理他,他就只能拉着傅野胸前的被子,靠近傅野在他嘴唇上“啾”了一口。
被子底下,傅野猛地蜷紧了手。
可他最终也没动。
fn的演唱会还安排了一首未发行的新歌做压轴。这首压轴目前还没出曲子,但敲定的是首慢节奏的情歌。对于周齐来说,等同于不需要编舞。
词早已经定好了,作曲人也定好了,今天来公司跟fn交换意见。
作曲人叫蒋驹。
以周齐对本世界的孤陋寡闻,没听说这个人,但经过百度百科词条搜索,显示蒋驹是一个年轻孤高、才华横溢的作曲人。
瘦高个,小麦皮,狭长眼睛,很俊气,却显得有些孤僻。
他在录音室等fn,进门时,周齐看见蒋驹抱着一把吉他在试音,低着头整个人沉在吊顶灯的影子里。
钟平阳,或说除了周齐的fn全队都心知肚明,蒋驹这样的作曲人肯给fn量身定曲,是为了宁弈昊。
可……这样蒋驹、宁弈昊、周齐三个人凑在一屋里,也未免太尴尬了吧?
一进门,钟平阳率先开朗地对蒋驹笑了笑,微一鞠躬,很有礼貌:“蒋老师好。”
蒋驹“嗯”了一声。
文嘉希也一样地半鞠躬,对蒋驹说:“蒋老师好。”
蒋驹又“嗯”了一声。
再到宁弈昊,宁弈昊锁着眉头,神色有点儿复杂,却如同不认识一样,淡淡道:“蒋驹老师,您好。”
蒋驹放下了吉他,从影子中抬起眼,轻轻地问:“最近还好吗?”
“还好。”宁弈昊手插兜里。
蒋驹看着他:“之前的事……很对不起。”
宁弈昊:“没事的。”
“你……”蒋驹顿了顿,“祝你演唱会成功。”
几乎蒋驹说一句,宁弈昊回一句,蒋驹说什么,宁弈昊回什么,绝不节外生枝:“借您吉言。”
蒋驹一时沉默,于是周齐照本宣科,郑重其事道:“老师好。”
蒋驹直愣愣地看过来一眼,耿直道:“看见你,不太好。”
周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看能不能多写点吧,这两天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