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郭大少,我可是看在滕思明的面上,才对你如此忍耐!”孙季铺先翻脸:“老子管你这一方治安,归由京中管辖。换句话说,就是你大少是一品大少,我也是先抓后到京里打官司!”他笑得狡诈无比:“你得罪我不要紧,我抓你半年,等你京里来去打过官司,可耽误你从军。”
郭朴紧紧抿起嘴唇,又换来孙季铺一场嘲笑,听上去活似喝彩:“好啊,大少这一闭嘴,还有当年嫖的俊模样。”
“我会急的。”郭朴被弄得哭笑不得,不回话不好,这样给他一句。再怒目起身,深施一礼:“请兄明言!”
孙季铺微微一笑,他知道郭朴是动了真心,当下不再玩笑,直来直去的道:“说白了,两个结果,两种心思。两种结果一是她有说得过去的原因离开,二是她没有值得你原谅的原因离开。两种心思,一是找到她后心里还有你,二是找到她后心里无你。”
见郭朴面上扭曲,孙季铺叹气:“你要还是不要?”
他索性把话直说,免得以后信来信往的太麻烦。两个男人都是战场上走下来,决胜之计都有自己的直觉。孙季铺说出这一番话,是有预感那个周氏必会回来。
人的直觉,有人是非常相信。
眼前不说清楚,等郭朴从军后再通信问他结果,那只怕是一年半年的才通上一封信。孙季铺出于谨慎办事,不顾郭朴的难受,先把结果说个明白问他意见。
出乎孙季铺的意料之处,郭朴面上泪水潸然而下,孙季铺张口结舌,他是劝不好人的硬汉,只会说:“何苦来,是她不要你。”
“不!”郭朴明知道落泪丢人丢到爪哇国,泪水还是忍不住的下来。他边拭边流泪,越拭越多,不再拭泪以手覆额泣道:“我有什么不好?”
最伤害郭朴的,还是凤鸾不说一句原因的离去。这种伤害由卢家而起,小城里长大的郭大少,从小到大人见人爱,出一次门用凤鸾母亲顾氏的话,好似发洪水。他屡屡感觉被抛弃,这才是最伤害他的地方。
孙季铺哪里了解这个?他目瞪口呆喃喃:“她不要你,你也不要她,你大少是什么人,穿条亵裤也不要布的。”
郭朴要笑又笑不出来,打断他道:“你怎么知道?”孙季铺见分开他的心思,嘿嘿道:“你的小子洗衣服,我们不都看到。我赌你没有一条布亵裤,赢杨英五两银子。杨英奇怪,说布裤最舒服,他一定要和我赌你有布裤不说,为显摆才穿丝织的。后来你的小子一条布亵裤也不洗,他无奈认输给我五两银子,打心里恨死你,叫几个兵偷走你两条裤子,你还记得?”
“我……就这么不招你们喜欢?”郭朴尴尬得要死,军中穷苦出身的人多,包括小些的家庭出身的人,他们自成一帮,而且人不少。升官后不要穷苦出身的人,必竟是少数。相比之下,虞临栖贵公子总是落单。
这其实也是虞公子格外和郭朴好的原因之一,不过他们两个人以前都没有发现。虞公子以为自己是爱郭朴的才,郭朴以为虞临栖可交。其实是孤单所致,虞临栖才和郭朴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