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听到问她:“怎么了?”他调侃道:“找到了什么宝?”凤鸾正为自己多话而吐舌头后悔,见郭朴没有生气,略提高声音回道:“是一个百宝乌木盒子,公子几时放在这里的?”一面说一面拿出来好奇:“我能看看吗?这么小,肯定是放久了的。”
郭朴一时没有想起来,他的心里只记着虞临栖,随口道:“拿来我看。”凤鸾乐颠颠地送上,一只手捧着一只手打开:“是这个。”
她伸头来看盒中物,见是一个羊脂白玉的凌霄花带钩。花样也罢了,雕工也不是绝活只能称精细,稀罕的只是凌霄花的花中心那一点红,是天然的。玉工选在这一点上下刀,看上去好似天生而成。
凤鸾家里虽然不卖玉器,她也说了一句:“真好看。”她没有注意到郭朴从见到这朵花的时候,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面颊上,更是“唰”地下去一层血色。
这个玉带钩放得隐密,这是京里卢姑娘给郭朴的定情物。郭朴和卢姑娘没有见面,不过他收到虞临栖代传的这个东西后,一直睹物思人,过于思念时就拿出来看看。上一次回家怕战场上有失,又因为离成亲不远,放在家里的书架上。
郭朴恶狠狠骂凤鸾:“乱翻乱碰!”凤鸾害怕地赶快收手:“我这就送过去。”郭朴哼一声,等凤鸾再过来,他还在生气。
临安送字贴和纸进来,打断郭朴虚无飘浮的思绪:“学里先生问公子好,说过几天来看公子,又说学里被雪压的,墙也塌门也歪。”临安自己忍不住笑:“我让他自己来对公子说。”
郭朴接着刚才的生气道:“学里的事情去找邱大人,我又不是省里学政,找我说能怎样!”临安道:“我也是这样说,他只是罗嗦。”
“真是烦,回头送五两银子去吧。”郭朴只能这样交待,郭家在这城里首屈一指,来打秋风要钱的人也多。
凤鸾老老实实写起字来,临安按郭朴交待的写给她看,帮她研墨,再就让她自己写。上午安静过去,凤鸾明白那个玉带钩可能是姑娘给的。到下午褚敬斋来送药汁,凤鸾抬头对他一笑,郭朴看到又要骂:“不要分心。”
褚敬斋趁凤鸾低下头,在郭朴耳边取笑他:“大人您醉心于功名,说不动我,房中课书责妻,也是一大乐事。”
“我把你的舌头撸了,让你还胡扯。”郭朴也要笑,提到功名,褚敬斋还好意思说笑话。褚敬斋啧一啧嘴,把自己舌头在上下唇间打个转:“好险,还在。”
再惊恐万状:“坏了坏了,您不是让我这西席教少夫人吧?”他吐出来的热气腾到郭朴耳朵上,那样子好似咬耳朵:“大人,我怎么着也是秀才衣巾,不为妇人师。”
“你看她玩两天就不玩了,要你教,我不是还在。”郭朴也腾他一耳朵热气,褚敬斋大喘气,手抚着胸口把惊魂拉回:“那就好,我丢不起这人。”
两个人相视而笑,凤鸾察觉抬头看,褚敬斋带着殷勤无比过去看:“少夫人,这写字呢,坐在正身要端,笔要拿得稳。”